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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为楼上午的客人并不是很多,楚玉又拿了本杂文在坐席上看着,陆言安刚一进门就看到这一幕,伸出扇子轻轻在书面上点了一下:“如此上进,我可是打扰你了?”
楚玉一抬头,笑着问他:“你怎么过来了?宁芸娘呢,没跟你一起啊?”
陆言安嗯了一句:“明日里我们就要启程回江宁了,她舍不得栩儿,现在正抱着他不肯撒手,我想着怎么也要亲自与你说一声的。”
楚玉合上书:“都已经五月了,该是你忙的时候,你怎么不早说,我好给你准备些特产。”
陆言安坐到她对面,让人上了一壶茶:“前段时间忙着大哥的亲事,都没有时间与你好好聊聊,那些东西自有母亲他们准备,你也无需多操心,再说了,就你那点身家,又投了四为楼,差不多也见底了。”
楚玉问他:“明日里什么时辰出发?从陈州门出去吗?”
陆言安点头道:“母亲让人算了一下,说是巳时初是吉时,由陈州门出发。”
楚玉有些即将离别的惆怅和伤感,想要叮嘱一番,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陆言安看她的样子,反而笑了:“汴梁离江宁也不远,若是快马,半月也能有一个来回了,况且父亲母亲都在这里,还有小栩儿,年前我应当是要过来的。”
楚玉点点头,想了还是叮嘱了一番:“陆大人入了京,明面上是更进了一层,可江宁离得远,远水解不了近渴,你也得当心,与宁芸娘互相倚靠,万事小心为上……”
陆言安用手握了茶杯,垂着眼睛没说话,沉默半晌才问楚玉:“你……与芸娘是不是有什么疙瘩?”
楚玉心一惊,面上却不显:“你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
陆言安语气依旧淡淡的:“楚玉,或许你自己都没发觉,你以前叫芸娘是叫名字的,可是现在你都是连名带姓的,总是有些生疏了。”
原来是这样,楚玉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不过是个称呼罢了,这便是个人的习惯,你看我与你认识这么久了,不也是连名带姓的叫你的?”
“我与你相识已久,一直把你当哥哥看的,自是希望你夫妻和顺,万事皆安。”
陆言安啜了一口茶,茶水有些凉了,他也不在意:“你可还想去某城?若是初心不改,我与大哥说一声,让人送你去。”
楚玉闻言一笑:“你可是为了这事与陆大人闹了?当初虽是不情愿到的汴梁,都说既来之则安之,现在看来,陆大人对我的安排还不错,你也安心。”
“嗯。”陆言安放下杯子,看着楚玉正色道:“你说你拿我当做哥哥,那当哥哥的就多句嘴,你年龄也不小了,何时能寻觅良人?”
楚玉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你……铺垫了这么多,难不成就是为了说这么一句?”
陆言安也绷不住了,哈哈大笑:“怎么样,被我骗了吧!”
楚玉气得抢过他的扇子就要敲他:“我都在伤离别了,你居然是在逗我的!”
陆言安笑嘻嘻的:“我既是逗你,也是真为你着想啊,等你成亲,若是不给我请柬,我就把你新房给拆了。”
楚玉哼笑一声:“等我成亲的前一日再给你请柬,让你用飞的都来不及!”
俩人又说笑了几句,陆言安就告辞了:“芸娘是没心思整理东西了,我得回去看着下人收拾,免得落了什么,路上麻烦。”
楚玉把陆言安送到门口,看着他走远,想了想,与管事的说了一声,带着唐英去了大相国寺。
今日正是相国寺赶集的日子,人头攒动,楚玉逛了半晌,也没看中什么物美价廉的东西,便往更里面去,最后也只买了一根发带,一个折扇。
第二日,楚玉一早的起来了,小甜水巷里有一家卖糕点的,出的荷叶饼销量非常不错,去晚了都买不到。
她匆匆的买了东西,让店家用荷叶包了,又赶到陈州门,等了一会,陆府的马车才慢悠悠地出了城门。
送行的是陆知安与陆李氏。
陆李氏拉着陆言安的手,仔细地叮嘱着,满满的依依不舍。
陆知安见到楚玉也不意外,只与她颔首。
楚玉上前给陆李氏福了一礼,又把包好的东西递给宁芸娘身后的嬷嬷:“一路顺遂。”
宁芸娘含蓄地笑道:“你有心了。”
楚玉微一点头,便退到一边。
池家的马车也驶了出来,池父池母下了马车与陆知安寒暄,池映易走过来对陆言安道:“思文,这一路麻烦你了。”
李姨娘看了看天色与陆李氏说了一句,陆李氏便赶着让他们出发:“大师选的好时辰,紧赶着,路上小心。”
陆言安点点头上了马车,一行人终是越走越远了。
第94章 桃子
池映易要把池芷蕾带回胡宅,去了客栈收拾行礼,陆知安把陆李氏送回去后还要去衙门,楚玉坐在去四为楼的马车上有些影只形单的意味。
刚与陆言安分别,她心里还有些怅然,坐在马车上提不起精神,去年这个时候,她还在陆府与宁芸娘酿葡萄酒,还说要教陆言安在桃子上印字呢,这一年过去了,“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等一下,桃子上印字,她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呢。
官家的生日是四月十四,“乾元节”,当时各官员还休衙了三天,普天同庆,只是正值池映易成亲,楚玉并没有多加关注,而五月底,是官家的养母,杨太后的五十圣寿。(杨太后生日是瞎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