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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后悔?”
唐英反射性想否认,话出口还是承认了。
“英娘你怕我会后悔?还是担心以后邹子文会恨我?”
唐英罕见地有些迷茫:“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这样,不应该整日里被困在庄子上愁眉不展,如果邹子文能尽早入官场,或许能多一个护着你的人。”
唐英后悔的不止是郭蒙没有入仕,更后悔的是将楚玉带到京城,到最后却护不住她,如今也只能眼看着她在庄子上不得出。
楚玉却不在意:“我是个成年人了,哪里还需要小子文护着,成年人的世界哪里有容易二字,你看不管是你还是池掌柜,或者是陆大人杜大人,谁不是在努力地活着,子文他还小,总会会长大的,现在我还能看顾着他一点,等他到了叛逆期,说不定只会觉得我啰嗦,不愿意再听我的话了。”
邹子文快要到青春期了,正是叛逆的时候,说不定到时俩人还要因为今天晚上吃面条还是白米饭吵架呢。
再加个金城郡君,呵,到时候整个庄子就热闹了。
不过这两个孩子应该不会没事给她搞什么离家出走吧?
楚玉甩甩脑袋:“英娘你是不是当母亲后有些多愁善感了,行,那你就将子文一并给操心了,反正他也相当于你半个徒弟。”
她还要做指南针呢!
邹子文跟着郭蒙和唐英学武是没有拜师的,不过他一直将二人当成长辈来尊敬的。
唐英看着楚玉又将头埋到碗里去,心头的阴霾却没有因为与楚玉的对话而消散。
盼只盼一切平安。
第545章 多事之秋
楚玉在庄子上心无旁骛得做她的事情。
虽然指南车没什么大用,可她看了《潮汐论》和《海潮图》,觉得很有指导意义,正在努力地将前世与现在的东西串在一起努力融合。
已到七月底,虽已入了秋,天气却仍旧热得难受。
天已经暗下来,秀秀与四为楼管事告辞后上了驴车。
马上就要到七月最后的一次论理了,虽然上次高丽商人之事已经查明真相还了四为楼一个清白,楚玉私底下还让人偷偷传了些四为楼的好话,可影响还是有一些的,生意也比以前稍微差了一些。
秀秀这些日子都在四为楼忙着,有好些天没有去看池映易了,她想着等八月初她一定要抽空去楚玉庄子一趟……
既然快到七月底,她也要去寻个寺庙上上香,给逝去之人念经祈福,秋燕的夫家只是平常的商人,也要多帮衬一下,池娘子久未有孕,也要去寺庙里拜拜……
秀秀坐在驴车里无声叹息,以前跟着爷的时候也不觉得有这么多的事情,现在自己接手过来才知道爷当初有多么不容易。
“笃”的一声。
驴车的车轮似乎是碾着什么东西,一个晃动将秀秀惊醒。
秀秀旁边伺候的小丫鬟轻斥了一句:“怎么回事?”
车夫尚未及冠,却是老把式,马车一有响动便喊停了驴子,听到小丫鬟的问话,一边下车一边回:“驴车好像压着什么东西了,我去看一下,还请姑娘稍等。”
车把式下去绕着驴车转了一圈,在车辕上找到一个铁制的锐利尖刺的东西,不到掌心大,棱角分明。
秀秀让车把式将驴车放进车轿房后回了屋。
屋子里点了蜡烛。
秀秀将车把式交给她的东西往烛火前凑去。
那铁制品有四根伸出的铁刺,长数寸,边缘锋利。
正是一枚铁蒺藜。
秀秀虽会些武艺,对这些兵器暗器之类的却并不如何了解,只是觉得这玩意长得奇怪。
按照车把式的说法,这东西是斜插在车辕上的,难道是谁不经意掉落在地上,天色太暗车把式没注意到一驴车压上去的?
想了想,秀秀将东西用手帕收好,准备第二天拿去四为楼让管事看一下。
老管事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笑着道:“这或许是哪一家给孩子做的小玩意,我倒是从来没见过的。”
这东西太过锋利,又是铁器,谁家的孩子应当不会玩这个吧?
秀秀没有孩子不知道,见老管事并不知晓,便随意将铁蒺藜一放便去忙了。
等她想起来时却无论如何也寻不到了。
此时的铁蒺藜却在陆知安手上。
“是在秀秀回家的时候出现在她驴车车辕上的?”
陆遥回:“听老管事是这么说的。”
陆知安将铁蒺藜往桌子上一摆:“让人去查一下,看是谁做的,四为楼也多注意一点,秀秀手段不如池映易,多安排两个机警点的进去。”
陆遥应声,等了几息的时间没听到陆知安再说话,便行礼无声告退。
陆知安便随手拿起一本书来看,书尚未翻开,陆怀安便闯了进来。
“大哥我告诉你我今天好倒霉……”
陆知安眼神都不给他一个:“出去!”
陆怀安怏怏地离开,将门关上后,又在外边敲敲门,听到陆知安让他进去的声音才又规规矩矩进去。
陆知安翻了一页书:“好歹也是个官老爷,做事稳当一点。”
“哦。”
陆知安听他闷闷不乐的声音,将眼睛从书上移到他脸上:“你今天怎么倒霉了?”
陆怀安来劲了,也不管陆知安嫌弃的目光,直接坐到坐榻上:“我今天不是要去六部那里跑腿吗,结果在路上被人给撞了,我还想着这路上那么宽怎么人就往我身上撞过来,结果就是一小贼,我当然没让他摸了荷包去,抓了人准备压他去开封府,结果去的路上却让他给逃了,我跟着追了三条街,人没追着不说,还差点撞上那倒夜香的,臭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