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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苒垂头认错,她借着方便逃之夭夭,确实不怎么对。
    “我说的是以后,今天不错啦,慢慢来,这就跟打仗杀人一样,杀第一个,吓的夜里睡不着,杀第二个第三个,心里难过,杀到百儿八十再往后,就屁也不算了。”周娥愉快的挥着手。
    李苒听的眉头高挑,拿杀人比喻这个?
    嗯,这比喻真是风格清奇。
    车夫赶着车,拐来转去,到了个热闹街口。
    周娥示意李苒下车,带着李苒,穿过大街,再穿过两条巷子,进了她们去吃过一次猪头肉的吴嫂子脚店。
    周娥走在前头,顺着一个婆子的指点,径直进了厨房。
    “吴嫂子在……”周娥伸头进厨房,一句话没说完,就哽住了,“你这是?”
    “是周将军来了,您那边屋里坐,这屋里又是烟又是火的,脏得很。”吴嫂子往上次的小隔间让周娥。
    站在周娥后面的李苒看到吴嫂子,吓了一跳。
    吴嫂子半边脸青紫肿涨,一只眼睛肿的都快看不见了。
    “谁打的?”李苒进了屋,看着吴嫂子问道。
    “没什么,过几天就好了,刚好,下午刚炖了两只猪头,再搭几样素菜?”吴嫂子避开了李苒的问话。
    “上次的素包子要是有,我要几个素包子,再要碗汤,或是粥什么的就行,粥能薄一点最好。”李苒见她不愿意说,也不穷究。
    “我就要猪头肉,再来一大碗粥,也要薄一点。”周娥神情淡然。
    吴嫂子答应了出去。
    李苒看向周娥。
    “肯定是她男人,除了她男人还能有谁。”周娥语调神情都很清淡。
    “上次桃浓不是说,这间脚店,全凭她一个人撑着,这间脚间从前不过是一间半破门面,是她做茶饭挣了钱,买下左邻右舍,盖起了这幢两层楼?”
    “那怎么了?能挣钱就不挨打了?”周娥语气不善。
    李苒不说话了。
    她没有任何家庭生活的见识,和经验,也不知道吴嫂子的家事,不懂不知的事,她从来不敢乱说。
    吴嫂子送进来猪头肉,包子和汤粥进来。
    李苒闷头吃包子,周娥闷头吃猪头肉。
    两人吃好出来,走出好长一段路,周娥突然道:“这天儿还挺早,你要是不累,咱们去瞧瞧桃浓回来没有,她家离这不远。”
    “嗯?好。”李苒一个怔神,随即想到吴嫂子的事,桃浓肯定最清楚,立刻点头。
    周娥带着李苒,从一条极小的巷子穿过,再过了一条巷子,到了青砖红门的一扇如意院门前,周娥上前拍了拍门环。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开了门,看到周娥,急忙冲院里叫道:“大姑娘,是周将军!”
    “谁?”桃浓的声音刚落,人已经冲了出来,“怎么是你们?咱们出去说话。”
    桃浓一把推进妇人,跨出门槛,反手带上门。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周娥伸头往院子里看。
    “我跟男人上床都能见人。”桃浓一把扯过周娥,推着她下了台阶。
    周娥被她这一句话怼的哈哈笑起来。
    “我是个懒人,”桃浓看着李苒解释,“买下这院子后,就招了一家子琴师住在厢房,我不收他房租,这婆娘就替我打扫打扫,洗洗衣服什么的,这婆娘什么都好,就是舌头长了点儿。”
    “人没有十全的。”周娥接了句。
    “就是这话儿,她舌头长,好在从不无中生有,也就是避着她点儿,凡事不让她知道就是了。你们怎么来了?”桃浓这才想起来问周娥和李苒怎么来了。
    “我们刚从吴嫂子那里吃了猪头肉过来。”李苒看着桃浓道。
    “嗯?那怎么啦?”桃浓莫名其妙,不等李苒和周娥答话,噢了一声,“她又挨打了?她三天两头挨打,不算什么事儿。”
    “不是说,钱都是她挣的?”李苒皱眉道。
    “都是她挣的怎么啦?”桃浓斜着李苒,“我跟你说,这女人受不受气,强不强,跟钱是谁挣的,可没什么相干的。
    我那院里那一家子,钱全是那琴师挣的,他在家,放屁都不敢大声。”
    “这话是。”周娥看着李苒道。
    “吴嫂子是跟我差不多时候,前后半年吧,逃到这京城的。
    她从前怎么样,我没听她说过,她这个人话不多。就是从把她说给白老头的宋媒婆那儿听到了些,宋媒婆说是她自己说的。
    她是从小当厨娘养大的……瘦马你听说过没有?”
    桃浓看着李苒,问了句。
    李苒点头。
    “她长在养瘦马的人家,专攻厨艺,后来被卖到一家大户人家,再后来兵荒马乱,她就逃到了这京城。
    到京城时,她那闺女还抱在怀里。
    我不知道她怎么不去找户人家当厨娘,非得找个人嫁了。
    白老头那时候刚死了老婆,留下两个儿子,家里穷的叮叮噹噹,爷儿仨饿的精瘦。
    现在,爷儿仨都吃的肥头大耳,皮光水滑。
    大儿子今年三十一,小的二十三了,都风风光光成了家,一大家子,都靠那家脚店养活。
    从我认识她那时候起,白老头就成天打她,开始我给她出主意,还替她出面打过白老头几顿,不过,她自己立不起来,那就什么都没用,后来我就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