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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娥坐在车前,胳膊抱在胸前,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
    刚出了五月,李苒对着付嬷嬷捧进来的一摞子请柬,瞪大了眼睛。
    迎着李苒一脸的愕然,付嬷嬷笑道:“毒月里宜静养,不到万不得已,各家都是清静自守,就是士子们会文,赶到毒月,也是要停一停的。
    这么静养了一个月,到六月里,难免忙一些。
    再一个,明年是大比之年,这会儿,各家要考春闱的,差不多都到京城了,这文会就得比平时多。
    这些,并不算多。”
    付嬷嬷说着,将那一厚摞请柬放到李苒面前的几上,拿了一张递过去。
    “这是城外谢家文会的帖子。
    这进了六月头一个文会,一向是王祭酒出面,在王家办过几回,在城里几家大酒楼办过,白鹤书院也办过几回。
    今年这会儿,已经到了京城的士子格外的多,这一场文会,王祭酒就找了谢老先生,就在城外谢家庄子里。
    这是给姑娘的请柬。”
    “这请柬,都是按人给的吗?”李苒看着手里端庄朴实、字迹规整的请柬。
    “文会的请柬一向是按人写下的。”
    付嬷嬷抿嘴笑着,姑娘这位敏锐明白,实在是难得。
    “别家,也就文会的请柬是按人写下的,姑娘这里,这些请柬都是象文会这样,姑娘的是姑娘的,这府上的,是这府上的。”
    李苒一听就明白了,敢情这京城各家,把她和这府上,是分开处理的。
    嗯,这样很好。
    她和这府上,这样相敬如宾以及冰,是最好的状态了。
    “这一份,是曹家的请柬,没落款,送请柬的婆子说,这是她们老夫人看着四娘子写好了,打发她们送过来的,是给姑娘接风洗尘的。
    那婆子说,她们老夫人说了,原本早就应该给姑娘接风洗尘,可一直不便当,拖到现在,请姑娘不要见怪。”
    李苒仔细看了一遍请柬,合上,接过付嬷嬷递过的再一份请柬。
    “这是河间郡王府的请柬,初九日是杜王妃五十一岁生辰。
    照那不成文的规矩,过了五十,这生辰不论大小,都是要贺一贺的,不然,就是小辈们不孝了。
    杜王妃是个简朴性子,这个生辰,请的人不多,也就是相熟的几家,贺一贺罢了。”
    李苒合上这一张,再接过下一张。
    “这是鲁国公府的赏荷会。
    鲁国公府宴客的时候少,每年的赏荷会是定例。
    他们府上这赏荷会,青年才俊最多,女眷倒不多,这张请柬,也算难得。
    这是忠勇伯府孙老夫人六十六岁大寿的请柬,京城这儿的习俗,六十五岁生辰不必大办,六十六岁却隆重得很。”
    “这是这个月的?”李苒怀着希望,问了句。
    “这是这几天的。”付嬷嬷微笑道。
    李苒看着眼前通红一片,心情复杂。
    六月里,她原本打算要好好看看贺崔府君生辰是怎么个热闹法,接着再好好逛逛神保观庙会,听说要热闹四五天,还有人扮了二郎神到处行走,桃浓说,一群二郎神,好看极了。
    她还想去看几回日出,去秋水湖看荷花吃藕粉,想跟着桃浓坐了船出东水门顺水而下……
    现在,六月上旬,全在这几张请柬上了。
    李苒慢慢吸了口气,将请柬按日期排了一遍,最靠前的,是谢家文会的请柬,就是明天。
    付嬷嬷看着李苒将请柬排出顺序,合上摞起,暗暗松了口气,看着李苒留在面前的那张文会请柬,笑道:“这张请柬刚送过来,王家六娘子就打发人过来,邀姑娘明儿一早一起过去。
    那会儿姑娘不在,我就先回了:等姑娘回来,问了姑娘的意思,再打发人过去给六娘子说一声。姑娘看?”
    “嗯,一起过去吧。嬷嬷费心了。”李苒暗暗舒了口气,微笑道。
    和王舲一起,这文会,就让她有了些许闲逛看景看热闹的感觉,而不是提一口气,单刀赴会一般了。
    第71章 旁观
    第二天一早,李苒刚吃了早饭,王舲就到长安侯府大门口了。
    李苒出来,上了王舲那辆车,一起往城外谢家庄子过去。
    “我过来的早,咱们能早到小半个时辰,我先带你到庄子里走一走。”
    王舲语笑叮咚。
    “我阿娘,还有二哥二嫂、三哥三嫂他们,昨天就过去庄子了。
    你也知道,城外庄子里,只有外翁外婆和阿沛三个人,外翁外婆年纪大了,阿沛又小,只好阿娘她们去帮忙,大表姐,还有柳大公子,也是昨天就到庄子里去帮忙了。”
    “那你?”李苒坐直了上身。
    “阿娘让我陪着你。”王舲笑了片刻,上身微微靠向李苒,“我听太婆和阿娘闲话,阿娘说,是阿爹说的,说今年从荣安城过来赴考春闱的,比上一回简直能翻至少一个翻儿。”
    顿了顿,王舲声音放低了些,“太婆说,有个叫王安的,是前朝最后一科状元,说是前些天,在兴化寺落发出家了。”
    李苒一个怔神,这个王安,就是那个自我介绍什么丁未年状元的黄子安吗?
    “前朝最后一科是丁未年?”
    “嗯。”王舲看着李苒,点头。
    她虽然不知道太婆让她把这件事说给李苒听是什么意思,不过看李苒这样子,以及这一句话,她就知道,肯定是有些事,李苒知道,太婆知道,只是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