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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真是缘份,小老儿和他,一见如故,相交莫逆。
    后来,先帝大行,小老儿挂印归乡,王安跟在简相身边,参赞政务军务。
    他就是不服不忿,先帝那样的人,论品行,论才干,论见识,论眼光,论胸怀,无一不是天纵之人。”
    洪寿的话顿住,好一会儿,低低叹了口气。
    “时也命也,小老儿顺时应命,王安心气高傲,唉,再心气高傲,天命如此,又能如何呢?
    去年春天,王安见过姑娘一面,之后,他来找我。
    他来时,已经落了发,在小老儿这里停留了两天。
    和小老儿谈天论地,除了说了说姑娘,又画了幅姑娘的小像给小老儿看,别的,一句没再提世人世事,只谈法论道,说些格物致知的道理。
    姑娘的画像一送到镇上,小老儿就认出来了。
    既然送到这个地方,姑娘必定是追被赶,逃向这一带了。
    这一片山林,往东,通往栎城和杨县一带。
    这些年来,简相以保甲连坐之法,治理乡县,姑娘能躲到现在,只怕是只能是在这一片山林之中腾挪躲闪。
    这一带弯在山凹里,除非特意过来,否则无人经过。
    这山林中,除了逃难之人,这几十年,也就是修了这座庙的那位老先生,迷路到过一回。
    逃难之中,还能济危救穷,就算不是姑娘,这个人,也值得小老儿过来一趟,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的。”
    周娥将刀收进刀鞘,示意王翠,“升堆火,这大清早的,又湿又冷。”
    一边说着,一边蹲下来挑干树枝,见洪寿看着她不说话了,摆了摆手道“你说你的。”
    洪寿笑着点了下头,看向李苒,接着刚才的话道“鬼神助人之事,借由梦境指点也就罢了,这样的金子,只怕鬼神没有这样的本事,这多半是人借着鬼神之名。”
    洪寿从怀里摸出李苒让桃浓扔给那个婆娘的那块金子,递到周娥面前。
    “我想着,也许是姑娘,怕姑娘只是歇上一晚,天明就得走了,所以,就连夜赶过来了。”
    “你倒是聪明。”周娥掂了掂金子,又递给了洪寿。
    “烦老先生替我诊一诊。”李苒冲洪寿欠了欠身,伸出手。
    洪寿绕过周娥,坐在地上,曲一条腿,把李苒的手放到膝盖上,按在李苒脉上。
    凝神诊了一会儿,又诊了一遍,洪寿轻轻吁了口气。
    “姑娘脉象虽有些弱,却已经平和了,已经快好了。”
    “那就好,多谢您。”李苒暗暗松了口气。
    “你刚才说,看看能不能帮一把,你能帮什么忙?”
    周娥看向洪寿道。
    “姑娘得赶紧离开这里。
    王安和小老儿说起过祁伊这个人,精细谨慎,善察人心,是个极不简单的。
    小老儿能想到姑娘顺着这片山林一路进来,祁伊必定也想到了,王安说他是个稳扎稳打的,等到他围过来时,只怕姑娘就极难脱逃了。”
    洪寿看着李苒道。
    “你有什么办法?”周娥干脆直接的问道。
    “知道是我们,还要帮我们?”李苒和周娥同时问道。
    洪寿看着李苒,露出笑容。
    “我知道姑娘的意思。
    先帝大行时,我挂印的地方,就在蜀中,之后,王安也问过我,要不要再领一任州县,我和他说,我是不会再出仕为官的了。
    我和王安,都是深受先帝知遇大恩,此一生,唯奉先帝为主。
    先帝大行,留了遗旨,这天下姓什么都行,只要百姓能安居乐业,先帝命我等如从前一样为民生尽力,小老儿到这里之后,开设塾学,教化乡间子弟,行医治人,有钱的多要些诊金,没钱的,一把青菜也一样。
    小老儿以为,这也是为民生尽力。
    除此。”
    洪寿的话顿了顿,看向周娥。
    “这四面山坡,都能生长茶树,只是品质不佳,一向无人理会。
    二十年前,我到了这里,向农人收茶叶炒制压成茶砖,运往北边,卖价还不错。”
    “马帮?有多少人?多少马?今年还没走?”周娥眼睛亮了。
    “一年走上两三趟,一般年成,一趟有个百十匹驮马。马帮的事儿,一向是大郎管着的,这次,让他走一趟。”
    洪寿指了指一直站在他旁边的中年人。
    中年人带着笑,恭谨的分别冲李苒和周娥长揖。
    周娥没说话,看向李苒。
    李苒看着洪寿,没等她说话,洪寿接着道“我有三个儿子,这是大郎,敦厚谨慎,喜爱农事,耕读自娱;那是二郎,自小跟我习学,专心医术;三郎是个落拓性子,一年里,多数时候游历在外,做点小生意。
    眼下和以后,掌管这里和天下的,不管是这边,还是那边,或是其它什么人,不瞒姑娘,我们父子四人,并不在意。
    这趟相助,只是为了姑娘。
    姑娘是先帝的遗脉,只为这个。
    至于别的,姑娘这王妃身份,那份谢大帅的显赫,小老儿从没想过。”
    周娥听的眉梢挑起,斜瞥着洪寿,又扫了眼洪大郎,洪大郎迎着她的目光,欠身微笑。
    “我们得商量商量……”
    周娥的话没说完,就被李苒打断,“那我就不客气了,烦劳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