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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敏,你从来没信任过我,是不是?”谢尚书看着微微蹙眉的邵夫人。
    邵夫人一个怔神,“这话从何说起?”
    “我说过,除非我死了,否则我必定娶你,可你还是去找白道长,押上邵氏一族,和我们的儿女,阿敏,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邵夫人一张瞬间铁青,后背绷得笔直。
    “因为有了阿苒,阿泽活过来了,你为什么容不下阿苒?你明知道阿苒死了,阿泽也活不了,为什么?我已经娶了你了,这几十年里,我只有你,为什么你还容不下阿泽?
    为什么?”
    谢尚书一句为什么,问的痛苦不堪。
    “我不是容不下阿苒,我怎么可能容不下阿泽?
    你想哪儿去了?
    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邵夫人的话又快又急。
    “我不过是要让阿泽知道,你当年是多么无奈,又是多么痛苦,等他知道那份无奈,那份痛苦,他能体会到了,他就不会再责怪你,责怪我!
    我们有什么错?当年那样,有什么办法?
    我不过是让他知道,你当年的万般无奈!”
    “就为了向阿泽表明你没有错,我没有错,你就不惜搭上阿泽的性命?
    你真没有错么?我真没有错么?
    你错不错,我错不错,比阿泽的性命更重要吗?”
    谢尚书疲惫不堪的看着邵夫人。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这不是错不错的事,我怎么可能不心疼阿泽,那是我们唯一的孩子,是不是?
    我都跟你说了,我只是让他知道,人都是有难处的,都有万般无奈只能择一的时候。
    你想哪儿去了?”
    邵夫人语速极快。
    “阿敏,你嫁给我,究竟是嫁给我,还是嫁给谢家嫡长子?”谢尚书没理会邵夫人强硬的分辩,看着她问道。
    “你这是什么话?你我相伴几十年,你怎么能问我这个?我自然是嫁给你!”
    邵夫人脸色青灰。
    “你这是怎么了?撞客了?失心疯了?”
    “简家,已经将蜀中交到阿泽手里,白道长和他的徒弟们,都在成都城,平嬷嬷现在栎城。”谢尚书神情落莫寂然的看着邵夫人。
    “你从前就常说,白道长惯会胡说八道,你明知道他惯会胡说八道,还听信他的话?一个江湖骗子,你竟然听信一个江湖骗子的话,疑心跟你相伴几十年、生死相依的人?
    你怎么能这样?”
    邵夫人反应极快,泪水盈睫。
    “阿泽把这些,交给了太子。你让平嬷嬷去襄阳,递信给蜀军,让他们捉拿阿苒威胁阿泽。
    阿敏,这不是私事,不是家事族务,这是军政大事。
    太子赐了你这瓶毒酒。”
    谢尚书指了指桌子上的酒壶。
    邵夫人直直瞪着谢尚书。
    “我陪你,我答应过你,此一生只与你相伴,你我生死相随,你在我必在。
    阿敏,你看,我答应过你的,我都能做到,我都做到了。
    可你,从来没相信过我,是不是?”
    邵夫人瞪着谢尚书,一只手慢慢抬起,紧紧抓着胸前。
    “阿敏,你告诉我一句实话,你嫁给我,到底是嫁给我,还是嫁给谢家嫡长子?”
    一缕鲜血从谢尚书嘴角流下来。
    邵夫人猛的站起来,没等转身就往前仆倒。
    谢尚书慢慢往后靠在椅背上,目光从仆在地上挣扎的邵夫人身上,慢慢抬起,看向水阁外的夕阳。
    第204章 烟火尽
    王相和从任上启程的长子王舦,途中会合,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成都城时,已经是金秋将尽。
    已经闭门不见任何人月余的简相,也没见一到成都城就登门拜会的王相。
    王相进了驿馆,和早就搬进驿馆,协助处理政务杂事的谢老爷子对坐,喝着茶说了半天简家以及成都府的件件种种,叹了不知道多少口气。
    几天后,夜半,简相安静的离开了人世。
    简相的后事,是早就预备好了的,天色大亮时,丞相府从里到外,已经是白茫茫一片。
    李苒和谢泽刚刚醒来,就得了禀报,匆匆洗漱,换了素服出来。
    李苒的腿已经好了不少,全实木的轮椅实在颠簸笨重,她让人做了拐杖,撑着出来,上车往丞相府过去。
    丞相从大门往里,雪白一片,却十分冷清,原本从早到晚挤满车辆马匹的大门前,空空荡荡,显得大门外那一大片空地,格外宽广。
    谢泽和李苒离大门还有一射之地,就下了车,谢泽扶着李苒,慢慢往大门过去。
    周娥背着手,来来回回打量着空旷的大门前,沉着脸跟在李苒后面。
    周娥后面,霍文灿和王舲并肩,低低说着什么,李清宁一个人走在后面,打量着一片惨白的丞相府。
    自从简如璋和简如琦死后,简明哲夫妻就病倒了,缠绵到现在,也没怎么见好。
    简如璋和简如琦的媳妇,一个守着孩子守孝,一个保胎守孝,几乎闭门不出。
    府里事务,都落在简如慧身上,好在,这会儿的丞相府,也没什么事务了。
    丞相府正堂,简相的棺椁黑沉沉放在中间,显得分外巨大。
    棺椁之前,简明锐比一个多月前瘦削了许多,神情安然的跪坐在棺椁前,仿佛没看到缓步进来的谢泽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