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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以德果然像傅闻声猜测的那样,用眼神试探夏纯的态度。
夏纯听从傅闻声的话,忽视夏以德目光中询问的意味,冷静地收拾好自己。
夏以德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冷漠不听话的夏纯,心里发慌,打量着夏纯,轻咳两声,小心翼翼说:“纯纯,今天吃饭的钱够不够?昨天给了你八十块钱,还没用光吧?”
夏纯脸色冷淡,自顾穿上鞋,“砰”一声,重重地关上防盗门。
夏以德吓得一激灵,心神不安地自言自语:“这丫头不会真要把事情闹大吧!”
柳秀娟从主卧出来,黑着脸道:“你让她闹!我看她能闹出个什么动静来!”
夏以德没柳秀娟淡定。
他在电力局好不容易才托了亲戚帮忙找关系转正。
像这样的事业单位,一个萝卜一个坑,多少临时工盯着正式工,巴不得他犯错好取代他。
夏以德惊慌惶恐地送夏月去上学。
一直到晚上十点半,夏以德整个人都处在忐忑不安的状态。
夏以德平常接夏月回家之后,一般也就睡了。
今天愣是熬到晚上十点五十,夏月房间的灯都熄了,他还不敢睡觉。
夏以德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时不时起来开灯,盯床头的手表走秒针。
最迟十点五十,夏纯该到家了啊!
怎么还不回来!
柳秀娟被夏以德起起躺躺的动作搞的也睡不着,狠狠地踢了他一脚,不耐烦说:“你还睡不睡了?我上一天白班累死了,你不睡别连累我!”
夏以德回想起早上夏纯的异常状态,根本躺不住了。
他拿起表展示给柳秀娟看:“十点五十五了,纯纯这三年回家的时间,从来没超过这个点!”
柳秀娟迷瞪着眼看表,奈何刚睁开眼,实在看不清,直接拿了手机看时间。
已经十点五十七,还有三分钟就到十一点了。
柳秀娟打了个哈切,没所谓说:“比平时迟了几分钟而已,你着什么急?一到十一点,保准回来。她一个孤儿,不回咱们这儿,还能回哪儿?我就不信她一个貌美如花的大姑娘敢在外面留宿!那些地痞流氓可不是好招惹的。”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夏以德更慌了,孤儿侄女真要出点什么事,这么点小的地方,他还要脸不要了。
夏以德掀开被子,准备穿衣服出门。
柳秀娟一把拽住夏以德,问他:“你去哪里?”
夏以德抓着柳秀娟的手哀求:“秀娟,我求你了,哪怕是为了我的脸面,为了我的工作,你就让我出去看看纯纯回没回来。”
柳秀娟横眉倒竖:“她就是故意晚回!”
夏以德急得上火:“先不管是不是故意的,把人接回来再说!”
柳秀娟瞪夏以德一眼,质问道:“你要是现在出门接她,指不定她就在楼底下等着你,到时候她让你给她安空调,你从哪里找钱给她安?”
夏以德无言以对,家里的财政大权可是由柳秀娟掌着。
柳秀娟见丈夫不说话,立刻火冒三丈,甩开他的手扯着嗓子喊:“今天装空调,明天要书柜,后天就要蹬鼻上脸抢月月的房间,抢我的房间,最后再把我,把你,把咱们一家三口全部都赶走!夏以德,我劳心劳力照顾她三年,就为了落得这个下场?你侄女是人,我和你女儿就不是人?到底谁才是你家人啊?你良心给狗吃了?”
夏以德死死地抓着头发,脖子憋得通红,原地转圈儿。
最终还是夏以德妥协了,他长叹一口气,说:“十一点过五分,如果这时候纯纯还没回来,我就去接她。她今早就很不对劲儿,万一真有什么,今年过年,亲戚朋友一来,咱俩脸都没地儿搁!”
柳秀娟没好气说:“十一点十分再说!”
夏以德一屁股坐床上,定了个闹钟,哼气说:“好吧!”
确定了时间,夫妻俩谁也不再说话,静默地等。
十一点整的时候,夏以德看了一眼手机,随后竖起耳朵,听门外动静,却一点开门的声响都没听到。
柳秀娟优哉游哉地拧开眼霜瓶,涂抹眼霜。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三分钟过去。
门外还是没动静。
夏以德忍不住又挠了挠头发。
十一点过五分,依旧安静如初。
柳秀娟也有点不安了,夏纯从来没有这么晚回家过。
夏以德忍不住起身出去倒了杯水,经过客厅,他情不自禁往大门口瞥,却并没有人开门。
回房后,夏以德垂头丧气坐在床上,手里的水杯,放在了床头柜上。
柳秀娟抱着手臂,皱眉道:“她这么大的人了,不会有事的,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有可能是写作业耽误了。”
夏以德没说话。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声响,是开门的声音。
柳秀娟冷笑道:“看吧,我就说她要回来的。”
夏以德趿拉着拖鞋起身,外面站着的,却是夏月。
夏月站在主卧门口,抿着嘴角问夏以德:“爸,夏纯还没回来吗?”
夏以德后背冒着冷汗,安抚着夏月说:“月月乖,你先好好睡觉,你姐姐肯定是写作业耽误了,我去接她。”
柳秀娟听到动静跟出来,板着脸说:“月月,你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