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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娇娇看着那张拦住自己的冷冰冰的脸,心里仿佛万箭穿心,这一世终究是要碰面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倒霉,竟然这么巧,头一次出府就碰见了。
齐宣刚刚消失的愤怒,逐渐被眼前这张可恶的脸又一次燃起,曹娇娇那样子践踏了他的尊严,凭什么现在可以这么平静?她应该愧疚才对!
若是上一世,曹娇娇早早醒悟,就此退婚,终止两人的孽缘,说不定她真会愧疚,但是想起齐宣前世所作所为,曹娇娇觉得心里一丝愧疚都没有,有的只是冰冷,能够冻住她对齐宣所有爱意的冰冷。
此生此世,她再不欲与其纠缠,所有的孽缘,她会尽量阻止。
那么,这一世齐宣是恨她的,以齐宣骄傲的性子,恐怕不容易忍得下这口气,如果想要化解这段恩怨,她只有放低姿态,让齐宣原谅她,两人从此陌路,再不相干。
曹娇娇并不是能够原谅齐宣前世所为,真的只是为了斩断两人的爱恨情缘。
于是,曹娇娇走到了齐宣身旁,低了低头,又抬眸道:“齐国公,逼婚是我之过,但听闻齐国公有青梅竹马的表妹,我……深思熟虑过后,觉得不应坏人姻缘,所以才决定悔婚,我知你心中不快,此事过全在我,若是齐国公日后有所需,我曹府,定当竭力补偿,望齐国公原谅我的无知。”
齐宣万万没想到,刁名在外的曹娇娇竟会向他道歉,而且他看得出来,曹娇娇的歉意是发自内心的,她的眼神里显示出,她是诚心想善结此事,但她眼里的骄傲,是怎么也抹不去的。
但是,让他沦为全京城人的笑柄,道歉就可以了吗?
齐宣仍旧冷着脸道:“我凭什么原谅你的无知?”
曹娇娇微微的叹了口气,道:“将仇恨放在心中,你亦是不好过的,何苦呢。”
曹娇娇这番话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齐宣没想到曹娇娇会说出这样的话,怔了一瞬,便道:“我国公府岂能容你如此欺负!曹娇娇,你我的恩怨,还不算完!”
曹娇娇在他耳侧道:“总之,我今日所许下的诺言,终身有效,望齐国公能同我曹家了结此怨。”
说罢,曹娇娇翻身上了马,调转了马头,就此回府了。
曹娇娇此时心中五味杂陈,明明告诫自己了,要忘记他,可当她看到齐宣那种熟悉的脸时,总有忍不住轻抚的冲动。
曹娇娇用前世的悲惨告诫自己,一定要远离齐宣,否则上一世的苦,今世仍不能免!
曹娇娇回了屋,这才恍然发觉,书也没买,此次出门,又白费了光阴。
***
曹娇娇自上次与齐宣相见,又郁郁了半月,虽然脸上没有愁容,但笑容亦是不多的。
这日,红罗将干净的衣裳从浣洗院收来,一边整理着一边道:“小姐,京城那案子,终于告破了。”
曹娇娇将长剑擦拭完毕后,插入了剑鞘之中,面无表情道:“不是都瞒着我么,现在倒主动说了。”
红罗“嘿嘿”笑着,“那还不是怕你逞能,万一陷入其中,有个好歹怎么办?”
曹娇娇将宝剑放回不大的兵器架上,道:“那你现在就说说,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罗献宝似的,放下盛衣服的木案,凑到曹娇娇跟前说了事情的全经过。
半月前,京城里出了两起命案,其实京中命案不在少数,此件命案如此轰动,是因为凶手的作案手法十分残酷,两名死者都是被揭了天灵盖,而且两名死者皆系女性,一时间才人心惶惶的,不过曹娇娇出门那日,官府就放出风声,捕捉真凶一事,已经胸有成竹了。
实际上那日的风声只是官府放饵,当街捕捉那贼人也是官府设计好的,曹娇娇听了红罗这么一说,倒觉得自己帮忙捉贼是多此一举了,原来竟是早就设计好的。
不过也无大碍,京中人议论她几年了,添此一事,又何妨。
曹娇娇认出的那男人,只是普通的小贼而已,他两次出入死者家中,实际上只是为了偷盗而已,官府假装将其当做凶手捕捉起来,真凶果然放松了警惕,官府的人早就判断出了凶手下一个作案的地点,果真就在捉到那小偷的晚上,将真凶捉拿归案了。
曹娇娇便好奇问红罗:“此计是谁想出来的?”
红罗没答话,曹娇娇继续道:“总不会是卢辛吧,他那傻气样,我瞧那日捉贼一事,恐怕上面的人也是瞒着他的。”
红罗道:“这倒是真的,暗中捉拿真凶一事,知者甚少,卢大人亦是被瞒在鼓里的。”
曹娇娇又问了一遍,“此计是谁想出来的?”
红罗转了转眼珠,仍旧不说,曹娇娇想到那日那么巧就遇见了齐宣,心中了然,原来是他,也难怪,齐宣本就是奇才,能破此案也是意料之中。
她记得三年后,齐宣在朝中的地位亦是不能同日而语的,前世她香消玉殒时,曹工若非是拼了性命也要替她报仇,国公府的人哪里会害怕她就这样死了。齐宣将来的地位和能力,都是她不愿和齐国公府结仇的原因之一,此生此世,她再不能自私了,自当要为父亲着想。
曹娇娇道:“齐国公怎么会参与此事?难不成他又对吏部的事感兴趣了?”前一世她还沉醉在婚嫁的欢乐之中,并没有过多关注外面的事,她也不是爱听是非的性子,所以消息总是来得慢,再加上府中人的刻意隐瞒,她并不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