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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里,齐宣正在亭子里坐着,有个丫鬟伺候着,曹娇娇过去之后,齐宣含笑起身,曹娇娇打发了那丫鬟,又支开了红罗,亭子里只剩他们两人,有些话,她不想让别人听到,齐宣显然很喜欢这种独处的氛围,而且看到曹娇娇气色好了不好,他心里十分开心。
齐宣寻思着问候一声,却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称呼曹娇娇了,叫她曹小姐太显生分,叫娇娇又太过亲密,直接叫全名吧,他又觉得太不顺口。
停唱阳关叠(五)
纠结了一会,还是曹娇娇先开的口,“令表弟如何了?”
曹娇娇上一世见到孟虎的时候,孟虎是个痴儿,这会子不晓得是个什么样子,她对孟虎也有些感情,于情于理她都想问问孟虎的状况。
齐宣见曹娇娇先开口,怀着喜悦道:“我表弟现在好多了,那日歹人下了迷药,将他吓坏了,醒来哭了好久,现在已经恢复过来了,还好那药没有伤到脑子,否则我定叫那两人吃不了兜着走!”
齐宣的目光陡然变凶,齐宣是私心很重的人,换句话说就是护短,对自己的家人很看重。
曹娇娇关注的重点却是齐宣说那药没伤到孟虎的脑子,她道:“孟虎他……尚可识字?”
齐宣摇摇头,“还未启蒙,我姨母此次进京就是为了我表弟念书的事来的,不过我看着他还算聪明,识字还是不难的。”
曹娇娇若有所思,原来孟虎竟不是天生的痴儿,也不知前世是遇到什么事伤了脑子,成了傻子,说不定就是因为被拐卖了,最后被齐宣找到的时候已经吓傻了,若真是这样,曹娇娇倒庆幸自己重生了,起码做了件好事。
曹娇娇不自觉的笑了起来,齐宣看的出神,曹娇娇在他心里虽是有些刁蛮,实际上……是个再善良不过的姑娘了。
齐宣并不是那么讨厌曹娇娇,甚至于有些喜欢了。
曹娇娇见两人聊天的气氛很好,从此再无瓜葛的话竟然说不出口了,曹娇娇只得鼓起勇气,低眸道:“齐国公,悔婚一事是我之过,我舍命救你表弟,也算是帮了你,但愿两家再不相互仇怨。”
齐宣眼角翘起,道:“自然,那件事我早已不放在心里了,也请你的父亲曹将军见谅,我作为晚辈,前段时间态度亦是不好,这里我便向曹将军致歉了。”
曹娇娇微笑,“我爹很是愧疚让你颜面尽失,自然是不会怪罪你的。”
齐宣见两人再无话可说,便想起了两件事,道:“马球赛的事我查清楚了。”
曹娇娇果然来了兴趣,凝神道:“是何人想出的损招?”
齐宣正经起来,道:“那人叫刘振,是一个被贬刘姓官员的侄子,因着刘振这些年没和刘家人来往,他叔叔又被贬已久,算是陈年旧事,所以作为队友,我们也都没有听说他的家事,只当他是寻常子弟,而且他球技确实过人,所以才进了我们球队,平常相处只觉得他有些较真,没想到他为人如此偏执,不过说到底还是孙家自己惹的祸,与我和薛鹏是无关的。”
曹娇娇凝眉,“怎么说?”怎么会和孙家有关?曹娇娇不解。
齐宣道:“孙将军跟着曹将军在西北当差过,当时初到西北,为了替曹将军为了立威,便拿其中的一个弓箭教头开刀,那教头便是被贬的刘姓京官,他在京城就因贪污被贬至西北,他本性贪婪,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只是没想到他的侄子刘振竟然太过偏执,刘振在幼时在他叔叔家住过很长的时间,他可能对叔叔家感情深厚些吧,所以他才记仇到如今,最后上演了那一幕。”
曹娇娇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曹娇娇道:“那他为何挑在马球赛的时候?”
齐宣哂笑,“终究是抵不过功名利禄的诱惑,你想想看,若是在平常时候对孙文下手,他是要承担责任的,孙将军亦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那他的官途就毁了,但是在比赛的时候就另当别论了,赛场上球杆无眼,伤到了只能往肚子吞,他马上就就要参加武试了,就算伤了孙文,于刘振的声誉也是没有影响的。”
曹娇娇微惊,瞳孔放大了一些,好深的心思。
“此人,你如何处理了?”若是处理不得当,很可能再伤无辜,但他并未杀人,在律法上,罪不至死。
齐宣道:“我将他打发出京城了,永不入京。”
曹娇娇点头,齐宣办事,她一向放心,齐宣虽然只有十九岁,但是处事上很是稳妥,是难得的人才。
此事说罢,两人又不说话了,齐宣看着曹娇娇穿着宽袖的大摆裙子,虽然左手臂那里因为绑了纱布而鼓起,但是并不影响她的貌美,齐宣想,若不是因为受了伤,曹娇娇怕是不会穿这么娇艳的裙子,那他也看不到曹娇娇的风姿了。
齐宣掩下笑意,见曹娇娇要倒杯茶,便夺过茶壶,替她倒了一杯,曹娇娇的手被齐宣碰到后立马缩了回来,像是被烫到了似的。
明明已经对他那么熟悉了,刚刚那一碰,竟然还觉得尴尬,曹娇娇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
齐宣未必没有感觉到曹娇娇的情绪,他将茶杯递到曹娇娇面前,柔声道:“喝吧,还热着。”
曹娇娇有生以来,第一次听见齐宣用这么柔和的语气同自己讲话,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缓缓接过那杯茶,一口下肚,压下惊讶,这世的齐宣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