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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娇娇道:“爹,快说嘛,不然女儿吩咐裁缝量好了尺寸乱作,让你京城的同僚笑话你。”
曹工岂会惧怕曹娇娇的恶作剧?依旧笑道:“笑便笑,你开心就好。”
曹娇娇嗔他一眼,道:“说正经的呢,爹你喜欢什么样的衣服。”
曹工不假思索道:“无需太花哨,只要合身就行,不过内里一定要有个口袋。”
曹娇娇问道:“为何要有个口袋?”
曹工道:“以前你娘和我好的时候,从来都是亲自为我缝制衣裳,不假人手,你也知道女儿家的心思细腻,也喜欢花花草草的,所以她常常在我衣服里面缝个口袋,在小口袋里装上许多细碎的能除味的花瓣或叶子,后来爹也就习惯贴着心口的地方有个小口袋了,好像……”
好像林皎还在的样子。
曹娇娇何尝不明白曹工是多么重情重义又念旧的人呢。
要不是对林皎万分思念,怎么会连和林皎呆过的人都那么珍惜呢。
一切不过是爱屋及乌,天下之大,又有谁真的和他相干呢。
曹娇娇细思便觉得眼睛湿润了。
曹工眨了眨眼,企图掩盖自己泛红的眼圈。
曹工也不知道为何,近些时日他越来越思念离去的林皎,他感觉到他疼爱的女儿长大了,而他也要老了,他感觉林皎离他越来越近了,好像和他的心脏融合了。
曹娇娇知道林皎是曹工不能言说的痛,而她柔软的心也完全见不得曹工流泪的样子,她情愿自己流血都不愿看到曹工流泪。
曹娇娇立马咽了口气,换了个话题,道:“爹,年关将近,府中事务繁多,我想大姨娘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我想和蒋妈一起接管一些府中庶务。”
曹工头也不抬,执笔在空白的纸上随便画了几个字,正好就是林皎的名字。
“这些事你自己看着办就行,若是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跟爹说就是,有蒋妈助你我也放心,你也大了,这些东西是该学学了。”
曹娇娇见曹工如此放心的将曹府交给她,她也就敢放开手从大姨娘手中□□了。
后来再就是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曹娇娇见曹工公务繁忙,眼光时不时的落在公文上,便自觉的离开了。
***
后来的几日里,曹娇娇很细心的同蒋妈一起,为曹工冬日里要穿的衣服选好了布料和样式,然后让裁缝在曹工空闲的时候替他量了量身量,曹娇娇就在一旁站着,她是看不出曹工有什么变化的,等到裁缝走了之后,蒋妈心疼道:“将军如今不上战场了,反而瘦了,是不是下面的人伺候的不尽心?”
曹工贴身的事他一直没让人插手,身边用的人都是他用了十几年的人,故意怠慢倒不会,万分用心也难以做到。
曹娇娇听了蒋妈这样说之后,都默默记下了。
曹工心中再难有人,所以这些贴心的事,只能是她这个女儿代母完成了。
曹工很不以为然,胖点瘦点他是不在乎的,他知道自己身子骨尚且硬朗。
不过对于蒋妈的关心他再没有向以前那样致谢了,只是装作听不见的样子,在裁缝走了不久之后他同曹娇娇打了招呼自己也离开了。
曹娇娇将两人微妙的变化看在眼里,她不知道曹工为何故意冷落蒋妈,她只是猜测着,这两人肯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可是她重生之后,并没有发现蒋妈和曹工有什么不对劲,若一定要说有的话,那也是蒋妈单方面的而已,蒋妈虽然是她家下人,但是她只是为报恩才待在她们家,照顾曹娇娇的起居,林皎当时来京城的时候是将两人主动提出要签的卖身契还给了两人,所以蒋妈是自由身,曹娇娇不仅不能限制蒋妈的人生自由,更不能限制蒋妈的心灵自由。
所以,曹娇娇才对于蒋妈喜欢曹工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也不会刻意的为他们两人创造机会,曹娇娇虽然没有见过林皎,但是林皎就像挥之不去的空气,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在她的生活中无孔不入,她身边的爱人,源源不断的爱意都基于林皎。
林皎和曹工的爱情也是令曹娇娇动容的,也是她内心所向往的,在曹娇娇看来是纯洁不可侵犯的。
曹娇娇回了房后将自己关在房里,仔细的想了想整件事。
蒋妈几乎时时刻刻在她跟前,很少和曹工单独相处,所以她在的时候蒋妈和曹工一定不会有什么。
曹工对于感情是木讷的人,所以若非别人说明白,否则他是绝对不会明白对方的心思的。
可是蒋妈也不像是有胆子直言男女之事的性格,蒋妈若是敢表明心迹,便早就说了,不会等到现在,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曹娇娇仰在榻上,她的食指轻轻的在小桌上敲击着,发出笃笃的声音,过了一会儿笃笃的声音停了,青黛便轻手轻脚的开了门,果然见曹娇娇在榻上仰着睡着了,近日曹娇娇勤奋的接手府中事务,中午很少休息的,今日一大早便起来了,许是累了,所以想事想的入迷便不知不觉睡着了。
青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脚,脚上穿着一双厚底的淡绿色的鞋子,走路的时候有点沉闷的响声,于是青黛将双脚的鞋轻轻地脱了,放在门口,然后穿着单薄的袜子从门口走到曹娇娇的床上去,替曹娇娇将稍后的毯子拿了过来,然后又踮起脚尖,生怕吵醒了曹娇娇……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