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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说了,子不教父之过,你爹是嘴巴瘸了还是耳朵瞎了?教出你这么个不会说话只会喷米田共的东西!”
宁弯弯这一顿狂怼气都不带换一下的,把那伙计给气的七窍生烟,撸起袖子做出了个要打人的姿势。
“小嘴叭叭的,抽死你信不信?”
却不想这下更是捅了马蜂窝。
就见这小丫头往地上一坐蹬着双脚就开始嚎:“快来人呀!悦来客栈的伙计打人了!打小孩子了!打死人了!”
“还有没有天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还要不要脸了!这么大个店还真是就可以在咱白沙镇作威作福了呢,连我一个小孩子都欺负!还要打我!我爹娘都没有打过我!大家可都记得不要从悦来客栈门口过了呢,不光会被骂,还随时都会被打呢!”
集市上人多,原本这一通闹腾就引起了一些关注,这下更是都开始有人围观了,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了。
这个时候人的三观里没有熊孩子一说,一个大人跟一个孩子计较就是大人的错,尤其还是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
伙计被气的眉毛都立起来了。
“你瞎嚎什么呢?谁打你了?”
宁弯弯一点不示弱的冲他喊:“你呀!你说要抽我的!这么多人可都听见了!你个黑心肝儿的,一只兔子五百文你当别人都不知道呢?就算是死了的少说也要三四百文,你就给人家两百文,一下子就坑人家一百文钱,买米面都够吃上好几天了,缺不缺德?有你这种伙计在平时都不知道怎么坑过往客商的银钱呢!把我们白沙镇的名声都败坏了!哦,好吧,就你这种大清早的嘴上就不积德,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从嘴里过了一遍的伙计在,除了脑袋被驴踢过的人,谁会愿意住你们这种客栈!闲的没事给自己整污言秽语听呢!哼!”
宁弯弯正作的开心,闹的高兴呢,绿青就是这个时候找来的。
听围了一圈的人指指点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忙上来捂住宁弯弯的嘴,拖起她往人群外走,免得她继续丢人。
宁弯弯自然是不乐意,欺负她宁家村的人不给他大闹一场就愧对她宁家村混世小魔王的名号!
“人都走了,你给谁出头呢!”
绿青边往外拖她,边提醒她。
宁弯弯一瞧,那少年可不是已经走出去十几步远,到了一棵水桶粗的梧桐树下,那里有一辆驴车,他伸手正解那头黑驴的缰绳。
我去!她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这人也太怂了吧!骂不还口就算了,有人出头他还先溜了。
她扒开绿青捂在自己嘴上的手。
“你快回来……”
我一人承受不来!
她恨恨的盯着少年的背影,不甘心的朝他伸出另一只手。
可绿青的斗争经验十分丰富,干脆一把把宁弯弯抱起,在伙计的叫骂声中淡定的将她抱出人群。
只是她也就比宁弯弯高半头而已,几步就撑不住把她放了下来,却又发现她还瞧着那少年咬牙切齿呢。
忙又把她的眼睛捂住。
“莫要一直往男子身上瞧,不是良家女子该有的举动!”
宁弯弯无语:“……我才八岁!”
“男女七岁不同席,八岁早就该避嫌了!”
宁弯弯扒着绿青的手指,挣扎着扭头从指缝里瞧见人群里的少年。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她的喊声,少年牵着驴车走了两步回头瞧了一眼,他长的朗眉星目到挺好看。
就是眉目间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就像是国宴上一盘摆盘精美的凉菜,却没放调料一样让人爱恨不能。
“这人我就瞧着眼熟,可记不起来是咱村谁家的了。”
第9章 一出生就九斤的小胖子
这个年代这么大的男娃已经是家里的壮劳力了,不会跟她一起疯玩了,所以她不大认得。
绿青的脸顿时拉的比驴还长,索性将宁弯弯的身体向后转,推着她往后街的牲口市场走。
但嘴上却还是跟宁弯弯解释:“那不就是咱村余家的大小子九斤嘛,他不是在地里干活就是在山里打猎,从不跟村里的孩子一起耍的,你认不大出来也是正常的!”
宁弯弯年纪小,又是个女娃,从没下地干过活,最多就是去地头割把草,送个饭。
“就是那个一出生就九斤的小胖子?”
宁弯弯把人对上号了。
作为一个出生体重就破了宁家村记录,且至今都没有被超越的娃子,余九斤在宁家村曾经是很有名的,哪怕到现在,谁家添了丁上一辈的人还是会拉他出来比较一番。
宁弯弯是孩子王,宁家村的小娃都是她的跟班,就连余九斤的弟弟余五斤也是她的崇拜者,唯独这个余九斤,是个例外,打小他就一直都活在宁弯弯从余五斤那里听来的传说中。
他哥哪天打了几只野鸡,哪天又打了几只野兔。
他哥还会识文断字无师自通。
他哥特爱干净,跟大姑娘似得。
他哥规矩还多,食不言寝不语,坐必正襟,立而巍然。
总之他哥就是跟普通庄户人家的男娃不一样。
可他也没说他哥这么怂啊!
宁弯弯有种见证了传说中人物跌下神坛的忧伤。
绿青摇摇头:“可不是,他可厉害了,听村里人说八九岁就能自己去后山打猎了,就是不大爱说话,怪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