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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已经吵吵闹闹的了。
宁弯弯知道绿青坚持不了多久,忙加快了速度,费劲的把那个首饰匣子拉出来,可一看之下发现居然还挂上了一把小铜锁!
她环顾了一下屋里,也没看见什么趁手的东西。
门外面白氏已经嚎叫着:“抢劫啦,抢劫啦!”
索性把匣子抱起来狠狠的往地上一摔,可这木头匣子还挺结实,在地上跳了几下,里面一阵叮当乱响,除了把一个角的漆磕掉了一块居然一点都没坏!
又连摔带踹的好一番折腾,匣子虽然没开,但锁扣上的钉子却是松了,扯着铜锁踹了好几脚,终于是暴力的把这个自己垂涎了好久的首饰匣子给打开了。
里面果然是装了不少的金银首饰,还有好几个十两的银锭子,就是可惜了那一对瞧着成色还不错的玉镯子,已经碎成好几截了。
宁弯弯这会也不惦记白氏这些东西了,只一眼就看见了里面的一张文书,拿起来一看果然就是那孙三妮的卖身契。
也不知道是孙家的父母狠心,还是白氏的算计,把闺女给人做妾居然签了卖身契的。
要知道,在大邙朝的律法中,妾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最高等的那一种是贵妾,能做贵妾的都是家里有些身份的,那是要过了纳妾文书,也是要正儿八经的抬进门,摆酒席的。
整个纳妾礼除了不能穿大红色的嫁衣,不能拜天地,基本都跟娶妻大差不离。
虽说妾在高贵也不能跟正妻比,但贵妾却也是有一定社会地位,是能被外人尊称一声如夫人的。
在者就是良妾,就是出身良民,家世清白,但又没身份没背景的,这种的过了纳妾文书,天黑抬进门就成了。
而最后一种就是贱妾了,一是本身出身贱籍,又或者像孙三妮这种,本是良民,却签了卖身契,以后就跟娘家断了来往,任人生杀予夺。
这个地位就非常的低了,跟奴仆也没啥区别,甚至主子家身边有点脸面的丫头都能对她呼来喝去。
这种连纳妾文书都不需要,人领进来就成了。
当然,贱妾里也有柳莺莺那种靠自己本事,又或者能生个争气的儿子,母凭子贵混的比较好的。
绿青能拦住一群主子多大会呀,门到底还是被推开了,白氏火急火燎的冲进来,嚎的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
“我的首饰!我的银子!”
一见她的那些宝贝东西被散落了一地,她慌忙的归置起来又装回了那个除了锁扣仍旧完好的匣子里,才嗷嗷的哭起来。
“抢劫呀!这是抢劫呀!我没法活了!就这么一个丫头片子都敢明目张胆的抢我的东西,明天还不把我杀了,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呀!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不活了!”
“弯弯,你拿了你奶什么了?快还给她。”
宁怀运问。
“我拿她什么了?!”宁弯弯反问,然后又把那张卖身契在宁怀运眼前晃了晃。
“我拿了那孙三妮的卖身契,处理你的小老婆去!”
“嗝……”这话把白氏的哭腔都给憋了回去。
宁弯弯才不管她,就问自己老爹:“怎么?你还舍不得了?”
这无所顾忌的话把宁怀运给说的老脸通红。
“我哪里舍不得了,你这孩子,说啥呢!”
“哼!没舍不得就好!”宁弯弯丢下句不阴不阳的话又跑了。
这事是她的逆鳞,说来话又长。
第一世的时候,投胎在深宫,她自打出生后宫里就各种莺莺燕燕,耳边听的,每天见的,都不过是这些女人争风吃醋的事。
那时,她以为世界就是这样的,也不觉有什么不对。
母后跟父皇也曾恩爱过,也就是因为爱过,才会痛苦一生。
她看着母后就像是一朵娇艳的花,从怒放,到一点一点的凋零。
从温柔贤良,到手段狠辣,最后无悲无喜,一颗心凉的透透的。
她地位稳固,他也从来不曾忘记她是正妻,是国母,也维护她的威严,但那又怎样?
哪一个女人愿意看着自己的男人整天跟别的女人亲亲我我。
他们依旧是像背道而驰的两个人,越行越远,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后来两世宁弯弯才知道,原来夫妻间真的可以一生一世一双人,多省事啊,多清净啊!
她经常想,要是人世间一直都是这样的设置,也许那一辈子里她就跟那个指腹为婚的邻国小皇帝成了亲了。
不用为这个闹脾气,推迟了婚期,这一推就导致她错过了三世里最有可能成的一次婚事。
那个小皇帝呀,算了算了,都轮回了好几辈子了,还想个屁嘞!
眼前最重要的是她要跟破坏她家庭和谐,要让她家里不得安宁的人决斗到底!
她跑到了前院,庄户们已经都走了,就剩刘二蛋和二狗子俩人在把粮仓里那几袋堆叠的有点歪了的粮食重新归置。
她叫刘二蛋:“去叫咱庄子上适婚的汉子来,就说姑娘我给他们发媳妇!”
“发……发媳妇?”
刘二蛋目瞪口呆,发粮食发钱就是了不得的事了,这还发媳妇呢?自家这姑娘莫非是天上下来的小仙女,还能变出媳妇来?
宁家村穷,穷的都娶不上媳妇,何况是身为贱民的庄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