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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就宁匪月兄妹,和宁二姑母子俩四个人。
宁弯弯就好奇的问:“姑,合着你光看人家的生意去了,没打听人家姑娘啊?”
宁二姑一愣,仿佛是宁弯弯要不提她都把这事给忘记了。
然后不甚在意的挥挥手:“你不懂,那娇养着出来的姑娘怎么都差不了!总比那粗手大脚的姑娘好!我也是高门大院里长大的,就府里的姑娘哪一个是入不了别人眼的?”
她这话倒也不差,条件好坏养出的气质那是截然不同的,有一个好的气质就赢了一半,就算是生的丑,大户人家有钱打扮,看着总能过得去的。
可她问的不是这个呀!
宁弯弯跟自己哥哥对视了一眼,俩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不用他们说,宁二姑一个人乐此不疲的白话。
“能摊上这样的人家你小子可是修了八辈子的福了!这一个媳妇娶回家还考什么科举,你这下半辈子可就什么都不用愁了,虽说是商贾地位低吧,可你这心里也得有个数,就你那脑子能有什么出息,还不如踏踏实实找个这样的媳妇实在,在说了……”
宁二姑说到这就不屑的看了看宁匪月,才继续道:“就算是考出个功名又能怎么样?那也未必就能找着比这还好的媳妇,就像你爹,那是走了狗屎运了,遇上我这么个不被嫡母待见的,这要是换了别人,管他是什么秀才,想娶我,那就是痴心妄想!”
“娘……”庞九思一直在低头扒饭,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才放下了碗筷:“你少说两句吧!”
他对这门亲事并不乐意,不过也没有自己爹那么反对。
他反对主要是自己娘的想法太势力,读书人都清高,他就算是脑子不行吧,那风骨多少还是会有的,觉得好丢人。
宁二姑在家那也是强势惯了的,哪是自己儿子一句话就能制止的了的,反而还立起了眉毛。
斥骂道:“你还不待见我了!我这一心是为了谁呀?你还不领情了!这要是换别人你看我乐意操这个心不!你个没良心的,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合着我对你的好都到了狗肚子里了!”
庞九思臊眉耷眼的不说话了。
可自个儿娘还是不依不饶。
“我为了给你找这个媳妇那是托了多少的媒人,花了多少的钱,你当我不知道人家背地里都笑我攀炎附势呢?我嫁了你爹那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了,你跟你弟那就是我的心头肉,我不疼你们给你操那么大心干嘛?我就想着你们哥俩那是让你爹给牵连了,这一辈子跟着我投生在了这样的乡下人家,这下半辈子我可得让你们翻了身,你还不领情了……”
吧啦吧啦,一顿饭硬是吃成了亲子教育课,宁弯弯和宁匪月悄悄离场,留下庞九思一个人承受自己娘亲的批评教育。
宁怀运估计是真喝嗨了,到了半夜都还没回来。
因为房间不够住,宁弯弯这两天晚上都是跟马大娘一起睡的。
冬日里夜里尤其冷,也不知道啥时候,感觉脚丫子一阵冰凉,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见是马大娘正把她的脚往被窝里塞呢。
她在等宁怀运回来给他开门,就一直在油灯下做些从家里带来打发时间用的针线。
瞧见宁弯弯脚丫子从被窝里蹬出来了,就过来准备给她重新掖回去。
气温低,她的手就凉。
宁弯弯咕哝着:“我就说总觉得拉了什么东西忘准备了,原来是木炭!”
这一想起木炭宁弯弯就又想起件被自己忘到了九霄云外的事情。
她原来可是准备到冬天盘上几个炕的。
那烧起来可不就跟开了暖气一样的!
正琢磨着,忽然屋顶上砰的一声,接着就是瓦片稀里哗啦落地的声音,吓了宁弯弯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咋回事?咋回事?这年头还有恐怖袭击呢?!”
马大娘也给吓了一跳,不过她也是个年长的妇人了,胆子倒是不小,立刻就跑到了院子里朝外喊。
“谁在外面呢?哪里来的二流子?你别跑,家里男人出去打断你的狗腿!”
她就是虚张声势呢,这院里就宁匪月和庞九思俩男的,就连大壮那都跟着宁怀运喝酒去了,都是书生,那战斗力不提也罢。
都是一个屋顶,先前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同在厢房睡的宁匪月和庞九思,俩人也都披着衣服慌慌张张的跑出来查看情况。
见屋檐下落了几片碎瓦,还有好大一块石头。
“怎么回事?谁干的?县城里这么不安全呐?还是家里好!”
庞九思不了解常家那一家子的事,还以为是泼皮无赖二流子夜里闲着没事做惹事呢。
宁匪月是一下子就猜出来了,黑着脸没说话。
“两位公子快别搁那待着了,仔细一会又扔进来块石头砸你们脑袋上。”
俩人忙后退了一段距离,站到了院子中间的亭子下。
仿佛就是为了印证马大娘的话一样,又一块石头从屋后扔到了房上,这一回的石头可能较小,并没有把瓦片砸碎,只有石头自己咕噜噜的顺着屋檐滚了下来。
“嘿!还砸上瘾了!”
宁弯弯也披着自己的小花袄出来,跑到亭子里跳脚骂。
“泼皮无赖就是泼皮无赖,一点光明正大的本事都没有,就只能想得出这些下三滥的手段,那真是逼着你承认他不是个东西,有能耐你别跑,谁跑谁就是孙子!你等我现在就去把你拿下,我看你是忘了屎尿都窝裤裆里是个什么滋味了!我可不介意帮你回忆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