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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氏白了她一眼,没说话。
宁怀运也好奇的问了一句:“咋滴?你这脸臭的,小年家的就算是不愿意那也不能跟你说些难听的吧?”
这种事就算是不愿意谁也不会撕破脸皮,最多就是拐弯抹角的说些什么人家不想这么早说亲,或者干脆不接话岔过去,双方明白意思就行了。
“那哪能!”常氏接着道:“九斤娘就说九斤还小,不打算说亲说那么早,我这不是没说成这心里头不痛快。”
余九斤不过才十五六岁的年纪,要说成亲确实也到年纪了,可要说小,对于男孩子确实也不大。
宁怀运嗤笑一声:“那说成了你心里就痛快了?”
常氏一愣,琢磨了一会,还真是,说成了她这心里也不痛快。
至于为啥她也不知道。
正在常氏琢磨着这事要怎么跟荷花说呢,镇上贴的一个布告解决了她的困扰。
镇上贴了个征兵的布告,余九斤响应朝廷号召,当兵去了!
“你这是怎么想的呀?也不拦着点,就算咱大邙朝如今安稳吧,那边关的事谁说的准,这要哪天打起来了,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你说怎么办?”
余小年来跟宁怀运诉苦,俩人喝着酒宁怀运就把人给数落了一顿。
余小年也是愁眉苦脸。
“这孩子非要去,你说我……”
这年头常起战乱,就算是大邙朝安稳多年,可老百姓心里头还是不踏实。
宁怀运跟他干了一杯继续数落:“你说你们家五斤那就在武学,将来出来也是个武将,有一个就够了,怎么着你身边也得留一个儿子呀,你说说这将来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说句难听的,给你送终都没有人了!”
“哎呀,你说那是什么话,这好好的天下太平哪里就有什么三长两短了!”
常氏把菜给俩人端上桌,一听宁怀运说的太难听,不禁就不赞同的说了一句。
宁怀运那也是真把余小年当兄弟,不然换别人他哪里至于就说这么些。
余小年也明白:“嫂子,我都明白。”
常氏叹了口气出去了。
余小年接着道:“这孩子我也管不了,非要去,我们家你也知道,向来都是他说啥是啥,我也没法子。”
俩人又是一直谈到了深夜,最后余小年醉醺醺的让桑竹和刘长福送回了家。
这是余九斤走的前一夜。
余小年跟宁怀运喝酒的时候,余九斤也来跟宁弯弯告别。
“我也不会走多久,最多三年就会回来。”
宁弯弯低着头不说话。
“这是我给你做的一些袖箭,用过了记得换。”
宁弯弯拿脚尖搓地上的土。
“我会常常给你写信的。”
宁弯弯抬头,给他一个大大的假笑,而且还是一瞬就收的那种。
余九斤被逗乐了,不由捏了捏她的脸。
“你在家要乖乖的,别老跟他们那一帮小子玩。”
说完又想起了什么似得加了一句:“也别老跟小午玩,他……也不是好人!”
宁弯弯:“……”
余九斤揉揉她的头。
“等我。”
余九斤走了后日子继续按部就班的过。
春耕,春播,地里在也不是清一色的粟米和黍子。
红薯,棉花,花生,各种豆子,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村民种的大多都是红薯,这东西产量最高,最受庄稼人喜欢。
庄户佃的地签佃契的时候就规定好了的,佃的哪块地种什么是宁弯弯家决定的,但是他们可以决定自己今年要不要佃这块地。
没人佃的就自己种。
反正自己家地多,多点少点都是种。
县城那一千亩地马大富也去看过了,正常佃出去的地可不是宁怀运佃给自家庄户这样,说一声就给你种,是要预收一定的佃金的。
收税粮的时候地主如果发现佃户把地伺候的不精心,就会把佃金扣掉。
如果都好,佃金就会抵相应的税粮,然后下一季又是一个循环。
当然也有嫌麻烦的地主一次要收好几年的佃金。
有些知道宁怀运的佃户还主动的跟马大富要红薯苗种,不过大部分的人都不敢尝试新鲜东西,官府推广红薯也都是强制推广,也还没有到清平县这样的小县城。
宁怀运对要的也是有求必应,不要的也不强求,随便他们自己种。
再加上余九斤先前带回来的,宁弯弯轻点了一下,居然翻出来了黄瓜和芝麻,还有西瓜种子,把她给高兴的不得了。
不过种子实在不多,估计他也是挺不容易弄到的。
忙忙活活中还传来了一个好消息。
五斤在今年的武科举中考中了武童生。
武考跟文考是错开的,明年就是三年一次科举了,今年武考。
武考比文考更不容易,考的人也少,一个武童生也是难得一见。
把余小年给高兴的,大摆了一场宴席,狠狠的庆祝了一把。
一转眼,就是一年多。
天气转凉,又是一年的秋收季。
宁家的大门被扣响,过了一会,绿青从前院小跑着到了后院。
“姑娘,你快去看看李掌柜来了!”
“哪个李掌柜?”
宁弯弯砰的一刀下去一个刚从井里捞出来的冰西瓜就被劈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