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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弯弯心里的气难消。
    “他有决断有什么用!我一脚一脚踹死他才解气!”
    “那脚不是要累断了!”
    “哼!”宁弯弯把枕头摔到了车框上,力气大的马车都晃了一下。
    宁匪月受伤目前还不能移动,他也一直都没有醒,只能暂时住在司天监里。
    王妃把鱼非院子里的下人全都打发了过去服侍,宫里头更是派来了一队的御林军在司天监外头站岗。
    司天监周围半里都戒严,即便是有腰牌都要再三核实身份才能出入。
    太医院日日都有太医来例行查看伤势,调整药方。
    判决很快就下来了,据说圣上震怒,通敌叛国向来都是大罪,不管是什么原因,沾了就没个好。
    原本忠勇侯父子判的是流放,这下子改斩立决了,倒是也不用养伤了。
    还连累家人,抄没家产,全家都被流放到了南边未开化的地方。
    这还是念在祖上跟随开国皇帝建国的功劳上往开一面,不然这一家老小的命怕是都难保。
    刺客判了凌迟,至于两国之间如何谈判,如何较量,就跟宁弯弯没有关系了。
    宁弯弯去了几回司天监倒是没被御林军拦住,却被鱼非给拒之门外。
    她哥的伤情她竟然都只能从太医那里得知,真真是气的她七窍生烟。
    宁匪月是在第三天醒的,不过清醒的时候比较少,人也有点迷迷糊糊的,又过了两天才真正清醒过来。
    鱼非可能是被伺候的多了,照顾伤患的活居然做的极为顺手。
    屋里头凡事都没让下人插过手,下人们只能在外头跑腿打下手。
    不过宁弯弯觉得那都是因为自己哥哥好伺候,不是无聊就划拉半车事情给人做的脾气。
    门见天的关着,平日里除了太医也没人进得去,据鱼非的大丫鬟说里头一直都静悄悄的,也没有跟原来一样整天吵吵闹闹,摔盆砸碗。
    这日子一天天过去也就到了小年了。
    立春是很重要的一个节日,俗话说立春大如年,这一天老百姓要祭拜先祖,拜春神,祈求来年风调雨顺,这年的立春撞上小年,家家户户又要忙着打发灶王爷上天,均是热热闹闹的。
    冷冽的寒风似乎都多了几分的暖意。
    宁弯弯是下午在王府里用过晚饭才出发去的司天监。
    王爷跟王妃也想跟着一同去,却是让余九斤给劝到了宫里。
    宫里头今天有宫宴,规模也颇大,京中的王侯之家都携女眷进宫参加去了。
    宁弯弯掀着车窗的帘子瞧着外头时不时炸开在空中的烟花说道:“也不知道赶不赶得上回家过年呢!”
    她哥是回不去了,她要也不回去,她爹娘非杀来京城拿人不可。
    “明日启程,快马加鞭倒也勉强赶得上年夜饭。”
    余九斤也瞧着空中偶尔一闪而过的烟火。
    宁弯弯转而又道:“我瞧着王妃打扮的甚是隆重,今晚的宫宴是有什么说法吗?”
    本朝没有太后,也没有皇后,王妃打扮的倒像是去觐见太后皇后似得,宁弯弯都担心她吃东西的时候根本就弯不下脖子来。
    “圣上要立淑贵妃为后,今晚宫宴就会宣布。”
    “淑贵妃?”
    宁弯弯不由就笑了。
    那不就是苏逸的生母,如此一来苏逸就成了嫡子,这怎么瞧都是在为立他为储君铺路。
    不过苏逸还小,苏瑾也正值春秋壮年,事情也不着急。
    但不管怎么说自家弟弟前程似锦,都值得高兴。
    司天监里黑洞洞的,因为这会天还不是太晚,别处街道两旁的商铺都还点着灯笼,宁弯弯一时不适应,下马车的时候差点没一脚踩空摔了一个跟头,还好是余九斤眼疾手快,把她给抱了下来。
    “怎么没有掌灯?”
    她虽没有晚上到过司天监,但也见过司天监路边两侧那一排排铜制的长信宫灯。
    余九斤指了指天上:“方便观星。”
    宁弯弯一抬头,月如钩,被云彩遮住了半张脸,漫天的繁星倒是摇曳生辉。
    一条银河清晰可见,宁弯弯仔细瞧了瞧,都找出了牛郎织女星。
    在低头,就适应了黑暗,被余九斤牵着手一路往观星台处走。
    司天台建的高,远远的就瞧见上面有星星点点的灯光。
    还有隐约的人影。
    一阶一阶的爬上去,直爬的宁弯弯腿都酸了,中间还歇了一会,才爬到了顶。
    观星台上地方到也不大,瞧着也就十来个平方,七盏油灯已经点燃围成了一个圈。
    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寒风微微的吹着,那灯上的火苗竟是稳稳的直立着一点不曾随风摆动过,只偶尔爆一个灯花。
    “姐……”清晨脆生生的叫了宁弯弯一声,笑的眉眼弯弯。
    宁弯弯看看余九斤,她弟弟怎么在这?
    往年清晨都是小年后就会出宫回家,她以为他这会正跟苏逸一起在宴席上呢。
    不过更意外的是五斤。
    五斤的年纪跟她差不多,十五六岁的年纪如今已经是一个翩翩少年郎了。
    尤其还是学武的,那身姿挺拔,脊背笔挺,面相也越发的坚毅,跟小时候一点都不同了。
    他规规矩矩的朝两人行礼。
    “兄长,长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