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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如川在一旁婢女托着的水盆里净了手,擦干了,才又小心翼翼的拿起了那枚玉簪。
    这七星伴月的图案,以及青玉的质地,与母亲画的那幅图一般无二。
    “这玉簪,你以前见过?”符若初明知故问。
    “我听家母提过百年前星月门的诸多神奇事迹,一时好奇而已。正史都没有记载,不知传闻是虚是实。那一日在摄政王府的地牢之内,见到公子头上戴了这玉簪如此别致,还以为……”
    符若初用传音入密说道:“这是母后给我的东西,你还知道什么?”
    “星月门分为三宗,宗主各有信物。七星伴月青玉簪属于星宗宗主,山海图则是隐宗宗主收藏。”孟如川说道,“当年益亲王谋逆,就是号称隐宗有人携山海图投效,说先帝传位于平庸的太子是不智之举,南昭的江山社稷需要他这种天选之子来掌控。”
    “摄政王不是说那是无稽之谈么?都是旁人为益亲王造势,所谓星月门隐宗云云,全是假的。”符若初知道孟如川每句话都不是无的放矢,“莫非还真有人携图投效?”
    孟如川点点头:“是,家母也曾经为益亲王做事,见过那个自称星月门隐宗的人,那人在一个宝匣之内藏了一幅画卷,号称这就是山海图,得此图者,才是天道认可的真龙天子。家母的师傅曾亲眼见过星月门的几大信物,那宝匣与传闻中星月门门主存放山海图的宝匣一模一样,至于其内的物品家母也无法分辨。益亲王早有反意却一直犹豫,正缺个造势的,管那图是真是假,对那献宝之人肯定是要嘉奖,好时机也一定不能放过。”
    “那这人自己为什么不称帝,还要撺掇益亲王谋逆?”符若初颇为不解,“那时益亲王的实力虽然是四王之中最强的,离京畿也近,不过若论贤德的名声却比不上襄王。”
    “以前我不懂,后来我琢磨着,会不会根本是摄政王做的把戏呢。益亲王不反,新帝顺利继位,四海承平,南昭就只有襄王,哪还有什么摄政王?”孟如川微微一笑,语出惊人。
    闻此言论,好似醍醐灌顶一般,以往那些想不通的事,符若初瞬间都串在了一起。
    就像孟如川所说,如果益亲王谋反是摄政王从旁助推,益亲王的失败也肯定是早就设计好的结局,一石二鸟。用最短的时间除掉了实力最强的益亲王,而救驾有功的襄王摇身一变成了摄政王,站上了道义的巅峰,在南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手遮天。
    孟如川能看明白的事情,新帝或者二皇子也会有所察觉。母后一定推演过这种可能,才提示她在南昭不要光吃白饭,做点有用的事,离间新帝与摄政王,引发南昭内乱。
    上一世,她怎么就那么傻,惧怕摄政王的威压,越是隐忍越是被人嘲讽欺辱,浑浑噩噩十年,一件有用的事情都没做,真的是太让母后失望了。
    “如川,今日午时三刻竹林之约,你和我一起去,我还要带几个影卫。”符若初简短的说了一句。
    那个留字条的大概率是二皇子的人,相约见面,她怕是自己谋算不够,被人坑了。有的时候表面上两相无事,和和气气,实际上人家一看她年少无知,多半就不和她谈真章了。
    至于带上孟如川,也算是一种考验,看看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孟如川会不会站在她的立场上说话办事。当然符若初知道,做什么事情都有风险,而不冒险就无法试人心。若合作愉快,孟如川不光自己有成就感,也能体会到她的信任。若不成,上了当,那在自己还能掌控的范围内,她也有退路。
    交代完这些,符若初又传唤了闵七。
    这一次屋内只留下了闵七和她,月香和孟如川都让退了出去。即使这样,两人之间还是用传音入密说话,免得隔墙有耳。
    符若初坐在椅子上,闵七站着回报近期调查到的情报。
    “回禀公子,咱们这里的暗桩查到的纪录,逐月国被南昭先帝攻破之时,逐月王自尽而死,凌姓的皇族只逃走了姐弟两人,往北迁去了北燕的虽然也姓凌,却是皇族旁支。孟如川的母亲凌氏,与逐月国的皇族肯定有关联。而逐月遗族参与到益亲王的谋逆之中有所图谋,也能说的通。”
    “那么孟澄海是什么来路?”
    第20章 冒名顶替
    这事就算公子不问,闵七也会派人查探清楚。按照他能查到的线索推测,真的孟澄海恐怕早已埋骨他乡,世人所知二十四岁中状元的孟澄海另有其人,是冒名顶替。
    孟氏祖籍在南昭的越州,西南边陲小地方寒门出身,虽在当地是大族,族人耕读传家,几代人也只是出了几个秀才。孟澄海父母早亡,叔婶养大,十二岁中了秀才之后,就远赴南昭中都的鸿鹄书院读书,学费是得了一位贵人襄助。越州与中都路途遥远,他与族人之间只用书信联络,仆从年节往来一二。
    离家之时是少年,十二年后已经是翩翩君子,中了状元的孟澄海回乡祭祖,族中之人早已记不清他的容貌,他也没有父母兄弟,但孟氏好不容易出了个光宗耀祖的状元,这祖宗还能有人冒认不成?孟氏一族又不是有金山银矿的豪门,远居边陲,将来都指望巴结孟澄海,过上好日子。
    孟澄海将叔婶奉为长辈,接到杭城,还带了不少族中子弟来,在杭城郊外置了宅子购了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