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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若初挨着府台落座,孟如川和闵七一左一右站在了她身后。
凌辉的眼睛自打孟如川出现,就一直盯着,自然发现了孟如川脊背衣衫上血渍斑驳的异样,忍不住出言询问:“公子初,敢问你们在城外遇袭,是否有人受伤?匪徒是何模样,有几人?什么来路?”
符若初叹了一口气:“我当时吓得闭着眼睛躲在护卫之中,什么也没看清,就算看见了也不懂啊。闵七你说说是什么情况。”
闵七于是木讷着脸,干巴巴简单描述,说匪徒五个人,都蒙着头脸一身黑衣,看起来是阻挠他们寻找江咏歌的,把他们引向了另外的方向,过不多时就跑了。
凌辉心内疑惑更重。昨日两军对垒,凌辉被分配到了扮演南蛮的阵营,原本是打算拼死也要带领兄弟们以及民夫杀出重围,不能让李耀得逞。谁知杀着杀着,有人送上了李耀的人头。
事后一查,死的不只是李耀,还有李耀身边八大高手护卫,外加几个心腹的将领。这究竟是谁做的?这些刺客不仅熟悉李耀那边的情况,还有如此强悍的武力,万军中取将帅首级。关键看起来似乎刺客们全身而退了?
邓帅面上说那些是江咏歌的人,当然也怀疑是凌辉找来的,毕竟李耀行事嚣张欺压太狠,年轻一代的将官早有不服,密谋反抗。
凌辉知道其中牵扯的时局,肯定不能承认是自己背着邓帅主谋。而且他知道江咏歌是高手,昨日有人通报,江咏歌偏偏遇到江湖高手袭击,李耀也曾派人跑去围困阻挠。这就更奇怪了,是江咏歌没有亲自去杀李耀,将计就计欲盖弥彰,还是杀死李耀的另有其人?
孟如川后背的伤又是如何落下的?
“你的侍从好像伤的不轻?”凌辉探问了一句。
符若初不以为然的解释道:“昨日回来,我惊吓过度心情也不好,这侍从服侍不周挨了一顿鞭子而已,不劳凌将军费心。”
典型的恶主子打奴才还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凌辉看着公子初,眼神似刀,若不是碍于公众场合,他早就忍不住要出手教训了。
邓愈此时却低声问凌辉:“公子初那个侍从就是你说的,幼时可能走失的亲弟弟?”
凌辉点点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回复道:“是的邓帅。那侍从看起来与我容貌相似,不过他是近身服侍公子初的,碍不到什么事。”
邓愈叮嘱道:“既然可能是兄弟,办完正事,你私下里去看望一二吧。军中有不错的金疮药,你送他一瓶。”
凌辉心念一动。昨日李耀临死前,那么多兵将护卫,军中的犬齿倒钩箭、连珠.弩都用了,那些刺客便是绝顶高手也不可能毫发无伤的逃走,听说那些人里有中箭的。以孟如川的武功和婉婷那些手下的本事,会不会是他们做的呢?婉婷当年就是接杀人越货的买卖。
一会儿,他正好借着送药的机会,再问孟如川试探一二。
不过就算已经怀疑孟如川可能参与了行刺之事,凌辉依然没有联想到公子初在其中有何作用。站在孟如川的立场,与摄政王有仇怨,杀摄政王的人再正常不过了。
那么公子初顶多是知情者,甚至公子初可能都不知情,孟如川也没有亲自去行刺。凌辉的想象力极限已经在这里了。
符若初乖巧的坐在椅子上,听邓愈介绍昨日军中的变故,江咏歌也帮腔给了一套正确的说辞,让符若初记牢。符若初表现得相当识趣,连连点头说是将来摄政王若问起,她这边肯定是按照“官方”统一的说法。总之她半点都不知情,也不想参与。她反复强调的就是未来她的商队能在越州这里安全做买卖,请府台和邓帅照顾一二,少收点关卡税云云。
整体感觉,这北燕质子就是掉在了钱眼里,对南境时局政务漠不关心,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
江咏歌昨晚上就试探过,今天看公子初如此表现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邓愈则是第一次见到这位盛传平平无奇的北燕质子。
一个十四岁的少年,除了长得漂亮以外,其他真的是看不出什么长处,还在变声期吧,嗓音沙哑,说话虚喘,全靠一身华丽衣装勉强维持着一点贵族气质。
如果北燕的嫡皇子就这样子,还真应该送回去继承皇位。这样他日北伐之时,南昭或许多一些胜算呢。
不过北伐,并非邓愈所愿,那只是新帝扳倒摄政王之后的计划。当年先帝在的时候,邓愈就是主和派,劝不动先帝,才选了南境驻军,远离未来北伐的战场。而今却因为要投诚新帝,他培养出来的下一代将领,未来多半都是军中骨干了,避免不了要去北伐前线。
若非李耀死的突然,邓愈这边失了矜持的筹码,或许不会这样被动。实在是,可恨,身不由己。
会谈结束,江咏歌和府台亲自送了邓帅离开。不过凌辉却借口留了下来,求到了符若初面前。
“公子初,在下想与您的侍从单独叙旧,您看能否行个方便?”凌辉言辞客气,脸上的表情却很强硬,一副若是不肯,他就动粗的模样。
符若初假做害怕,赶紧许了,自与闵七先回了上宾馆,把孟如川一个人丢给凌辉。临走时,她还以传音入密嘱咐道:“如川,对你哥手下留点情面,别欺负的太狠了。行刺之事扣死在他头上就行了。”
第64章 杭城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