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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槲生刻意卖关子的样子,谢逸致一眼斜了过去,示意他不要这样。
槲生笑嘻嘻地接了自家姑娘的眼刀,接着说了下去。
“这姑娘死前执念颇深,残念倒还是能唤起一些来。”
一说残念,谢逸致就明白了槲生想要干什么。当下手中结印,一线牵一端系上了琉璃棺人的手腕,另一端则系在了她自己的手腕上。
“如此,便可了吧。”
“还是无趣懂我心意。”
槲生走到琉璃棺旁,青厌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生怕这位忽然暴起做出些什么事来。
叶铮则是扯着秦苏小声解释槲生来历,当然还有昨日他的所见所闻。
谢鲤星星眼地看着谢逸致,全然不管槲生做了什么。
召残念这事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若是只是随便召来,那槲生只需要放出自己恶鬼的威压来,自然有的是残念小鬼找上来。可现如今是要召特定人的残念,那就要麻烦上许多。
槲生伸手攥住了青灯系着一线牵的手腕,黑如浓墨的怨气钻入青灯体内。
与此同时,谢逸致也啮破了手指,将鲜血抹在了一线牵上,红光大盛。
堂上忽的起了阵阵阴风,谢鲤被吹得睁不开眼,连忙用手挡在脸前想要遮风,却也无济于事。
叶铮见谢鲤如此辛苦,便把她扯到了身边,塞给了她一颗灵珠。
谢鲤连声感谢,手上却一点也不慢地输了灵力进去。灵珠输入灵力后便在周身形成一层薄薄的壁障,很是有用。自己的安危解决了,谢鲤便又看向了谢逸致。
只见一柄风格奇特的红伞悬在了谢逸致头顶,上面的云烟纹像是活了一般,在伞面流动。在伞下的谢逸致,连一丝头发都没有受到阴风的扰乱。
虽然谢逸致表情凝重,但谢鲤就是很确定她现在十分轻松。
蓝衣女子手中结印,在困境中依旧泰然处之。这简直就是谢鲤多少年来梦里才能见到的画面,只恨自己没有一双丹青妙手,不然画下这幅场景来,定要当做宝贝世世代代地传下去。
谢逸致不知在一旁的谢鲤已经想了这么多,她只是盯着琉璃棺那处,时刻确保一线牵稳定。
一线牵是她的秘法,可以追魂逐魄,定位他人行踪。像这种唤魂仪式类的,还是第一次参与,她不敢怠慢,生怕一个不小心伤到了槲生和那位青灯姑娘的魂体。
缕缕青雾从那位青灯姑娘身上升腾而起,在槲生旁渐渐凝出人的轮廓来。
槲生见状便捉住了那青雾的手腕,掌间怨气凝成黑色镯子拷住了青雾。谢逸致心领神会,指尖刹那间就又凝出了一条一线牵,系在了青雾的另一只手上。
堂上的阴风这才渐渐平静下来,一切又变回之前的样子。只是琉璃棺旁多出一个青雾化成的人形,左手是浓墨似的镯子,右手是鲜亮的红绳。
这喜感十足的配色让叶铮第一时间就扭头看向了身边的秦苏,秦苏也知道他八成又嫌弃这配色不好看,也就由着他看。
青雾没有嘴巴,却一直说着两个字。
洗、梧。
青厌还没有什么反应,谢鲤却已经叫出了声。
“是,是洗梧做的?”似乎意识到自己声音过大,谢鲤用手捂了嘴,但又按捺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青厌。“真的是他吗?就那个,眼盲断腿的小可怜洗梧?”
青厌拳头紧攥,看着琉璃棺里似乎只是睡着了的妹妹,咬牙说出实情。
“洗梧那个小人,早已经勾结了玉泽所辖的海族,可怜青灯生性单纯,就这样被他取了血肉。”
谢鲤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大打击,呆滞在原地不知所措。
谢逸致则是走到了那青雾旁,听着仍在不断重复的“洗梧”二字,便问了问身旁的槲生。
“残念只能做到这样是吗?”
“是,残念没有神智,只是不断重复着死前的执念罢了。不过......”
谢逸致接过话茬,看了眼被槲生抓在手里的连瑕无璧。“不过,可以用无璧珠读取记忆构筑幻境,如同苏素婕做的那样。”
槲生捻起挂在连瑕上的无璧珠,征求着青厌的意见。
“我们去看看令妹的记忆,找找这洗梧的线索,可介意?”
“不介意。希望你们看完后,能尽快去把洗梧带回来。”青厌整个人都恹恹的,只是凝了眸子望着琉璃棺,全然不复之前那副暴怒的样子,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谢逸致唤了秦苏和叶铮过来,毕竟两人既然认识青厌青灯等人,想必能比她和槲生更容易搞清楚情况。
叶铮凑到了谢逸致身边,扯着她的衣服,小声道。
“你这一线牵,能不能变个颜色啊?这红配绿也太辣眼睛了。”
谢逸致哭笑不得,全然没有想到叶铮在这种时候还能为这种小事烦恼。
“不能,一线牵是道法,又不是什么真的绳子,哪里会变色!”
槲生淡淡地瞥了叶铮一眼,叶铮立马陪笑着放开了谢逸致的衣衫。
“待会儿若是有什么不适应,便同无趣说,好好躲在重云下面。第一次进残念记忆,那滋味不太好受。”
槲生这话说得似乎他很熟悉进入残念记忆的感觉和流程,谢逸致默默记在了心间,打算慢慢挖掘槲生身上的疑点。
无璧珠渐渐悬到了空中,放出白光将四人吞了进去,继而撞进了青雾残念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