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 我是不太相信的。”
    “是吧。”陈上校笑了笑说道, “你也不相信是吧？”
    “恩, 我是不太相信他们能够做出来。”
    “唉, 可惜啊，没有办法。”陈上校摇着头说道，“我也不想相信, 但是又不得不相信。”
    “这个项目对于我们军方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如果稍有什么损失的话, 都不是我们军方能够承受的。”陈上校沉吟着说道，“我看这位安院长还是很有自信的，说不定他是有什么方法, 更何况他也说了，如果他不能解决的话，那么其他的实验室都解决不了。”
    “首长您真的信了？”
    “那你觉得我为什么不能相信呢？”陈上校看着下属笑了笑说道，“就算是我们不相信的话, 也别无他法吧。”
    “……”下属沉默了，如果不给渝城高等研究院做，那么的确是给谁做恐怕都没有人会接受了。毕竟那些研究机构都不傻，这种事情他们做不出来何必淌这趟浑水呢。
    “行了，我们走吧。”说完之后，陈上校直接离开这里，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下属紧紧地跟在陈上校的身后，一同离开了渝城高等研究院。
    看着报告，安宴一页一页的翻着。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报告但安宴还是看出来了，这应该是准备设计新一代的战机才会做的湍流实验。对于湍流实验的要求是非常严苛的，估计京大和军方扯皮也是因为这个实验的原因。实在是太难了，即便是京大湍流实验室也琢磨着这个玩意儿估计是做不出来的，他们甚至可能会觉得这是军方在这方面简直太强人所难了。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出来的东西，让他们做，他们怎么做？完全没有办法做啊，但是安宴倒是很有兴趣。京大做不来不要紧，但是他们可以做出来，没错他们是可以做出来的。至少在湍流实验的计算方面，安宴是绝对有信心比任何一家实验室都要做得好。毕竟这是他的强项，没有之一。
    涉及数学和物理学的内容，如果安宴都不能够做出来的话，恐怕还真没有人能够做出来了。
    叫了陈鸣和韩秋到办公室里来，安宴对着两人说道，“这是军方的简易报告，你们看看。”
    陈鸣和韩秋对视了一眼，其实他们心中也是有些底的，军方想要做湍流实验无非就是要在航空航天方面做一些事情罢了。拿到报告之后，两人认真地了起来，这个报告虽然很简易，但是他们还是能够看懂，这就是想要建造一个新的战机。
    “教授，您的意思是，这个实验我们来做吗？”看向安宴，韩秋和陈鸣有些纳闷的说道，“我们真的要接手这个湍流实验吗？”
    “嗯。”安宴重重点头，“目前在国内要求这么高的湍流实验，我想象不出来，除了我们之外还有谁会做。”
    “那您的意思是？”陈鸣看向安宴，“我们就做这个湍流实验？”
    “对。”安宴颔首说道，“既然对方已经把实验交给我们了，我们为什么不做？”说道这里的时候，他站起身来看向陈鸣和韩秋说道，“怎么怕了？”
    “不是，教授……”韩秋想了想，对着安宴说道，“倒不是怕了，我只是没有能够想清楚。我们的湍流实验室刚建好没有多久的时间，况且我们之前也没有做过湍流实验的经验，如果真的要做的话……”说道这里韩秋想了想，“恐怕也可能做不出什么东西。”
    “不管能不能做出什么东西来。”安宴转过身背对着两人说道，“我已经决定好了，明天他们来的时候，我肯定要做这个项目。”
    “况且，我们也需要这么一个项目，让渝城高等研究院的项目多起来不是吗？”安宴笑了笑，“我之前去申请量子计算机这个课题的时候，那边可是有很多人不相信我们渝城高等研究院有这个实力能够做出来的啊。”
    “所以，我在想，到底是我们渝城没有实力还是我们渝城有实力，但是还不为人所知，这个问题似乎有些严重啊。”安宴仿佛是带着一些感慨的说道，“军方找我们做湍流实验，其实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如果我们真的能够做好的话，相信我们的项目会越来越多的。”
    “教授我明白。”韩秋应了一声之后，没有在说话。
    韩秋和陈鸣离开办公室之后，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安宴拿着报告继续看了好一会儿的时间，最后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至于他叹息的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第二天很快就到来了，陈上校带着下属来到渝城高等研究院的时候，安宴已经等候多时。
    陈上校来到安宴的面前对着他笑了笑说道，“安院长。”
    “请坐吧，两位。”安宴指了指身边的椅子说道，“你们给的报告我已经看完了，说实话，确实有点儿困难，尤其是在湍流实验上，更是相当的困难。“
    “那么安院长会不会做这个实验呢？”看向安宴陈上校似乎在心中琢磨着安宴究竟是否会接下这个实验。
    “为什么不呢？”安宴笑了笑说道，“我之前就说过，如果军方确定要和我们合作的话，我是有信心能够完成这个任务的。现在，我也是一样这么认为，我是可以完成这个任务的。”
    “看来安院长对于渝城高等研究院很有信心啊。”陈上校笑眯眯的说道，“那么如果我们将这个项目给安院长做的话，需要多久的时间能够做好呢？”
    陈上校说完话，直勾勾地盯着安宴。他是有些心动的，如果安宴真的能够接这个项目的话，那是皆大欢喜的事情。至少他不需要在继续找其他的科研机构。这对于陈上校来说，实在是一种折磨。
    这么多的科研机构，真的想要研究下去的，几乎是没有的。
    “不好说。”安宴沉吟着说道，“我很难现在给你们说清楚究竟会在多久之内做完这个湍流模型。我来猜猜，你们能够接受的进度是在两三年之内吧？”
    “不，最多两年。”陈上校正色说道，“我们不能在等下去了，本身就和美利坚那边有很大的差距，你也是知道的，对吧？”
    “我知道。”安宴微微点头，“如果真的不能等下去的话。”说道这里，他蹙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的时间，“我想应该在一年之内，我争取可以做出来。”
    “当然，不一定能够真的做出来，我只能说争取能够在这个时间段里做出来。”
    “好。”陈上校点点头，“安院长作为渝城高等研究院的院长，又是国际知名的学者，这一点我还是能够相信安院长的。”
    “我期待着。”伸出手，陈上校对安宴说道，“合作愉快安院长。”
    “合作愉快。”安宴笑了笑。
    离开渝城高等研究院的时候，陈上校似乎松了一口气，对着自己的下属说道，“你马上整理好资料之后，给安教授送过来。”
    “是，首长。”
    如果没有资料的话，安宴是做不出任何的东西的。
    两人离开了渝城高等研究院，而安宴也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他想着，既然要做军方的湍流实验，倒不如一步到位，直接解开n-s方程，如果能够解开n-s方程的话。那么军方需要的湍流实验和模型几乎都是可以迎刃而解的，更重要的是，解开n-s方程之后，军方将来需要做更多的模型或者是更先进的战机的时候，一定会和他们渝城高等研究院合作。
    …………
    京大湍流实验室，有人进入实验室的时候，实验室里的人正在做着实验。
    李波教授也混迹在其中，这个时候，刚进来的人说道，“几位教授，我听说我们和军方的湍流实验项目又黄了。”
    “嗯？”李波教授还没有等旁边的人开口说话，反倒是笑着说道，“怎么，你们还想要做军方的这个项目？”
    “倒也不是想要做军方的这个项目，但是半路被人给拿走心里还是有点儿不太舒服。”
    李波教授笑了笑，“军方要求的湍流实验模型，我们这边几乎是不可能做出来的，找其他人做也挺好的。”
    “对了，他们找到的研究机构是谁？”李波教授转过头来，看向那位刚进来的人说道，“你不是打听了是谁接了我们这个项目了吗？”
    那位刚打听到这个消息的人，看向李波教授说道，“李教授，你确定想要知道吗？”
    “怎么？”李波好奇的说道，“我不能知道吗？”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您确定想要知道是谁吗？”那人看向李波教授，反倒是李波教授笑了笑说道，“我要是不想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的话，我也不会问你这个问题了吧？”
    “那行吧。”那人沉吟着说道，“是渝城高等研究院的人。”
    “又是渝城高等研究院啊。”旁边的一位教授感慨着说道，“我怎么感觉总有一天渝城高等研究院要把咱们的项目都给抢光了。”
    “那倒不至于。”李波教授微微摇着头说道，“不过这个项目除了渝城高等研究院，我想大概也没有人能够做到了。”说道这里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沉吟着继续说道，“纳维叶-斯托克斯存在性与光滑性除了渝城高等研究院的安宴之外，恐怕也没有其他人能够做了吧。”说道这里的时候，李波教授抬起头来，看向所有人说道，“即便是给渝城高等研究院做这个项目，在我看来还是不错的，不是吗？”
    “其实不是这个的问题。”有人沉吟着说道，“只是渝城高等研究院继续这么下去，我怀疑今后很多的项目都会给他们，我们可能接不到什么项目了。”
    “如果我们接不到项目的话，那就代表是我们自己有问题，和渝城高等研究院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李波教授沉吟着说道，“我们没有必要去责怪渝城高等研究院，或者是说渝城高等研究院把我们的项目抢过去是不可能的事情。”
    说道这里的时候，李波教授转过身，看向还在说话的人摇着头说道，“渝城高等研究院还没有那个本事来抢我们的项目。再说，渝城高等研究院，我熟悉，他们根本就不想抢什么项目。现在渝城高等研究院是刚成立不久，项目并不多。军方把这个项目给渝城高等研究院做，其实我觉得是可以想通的。”
    “毕竟这个项目除了渝城高等研究院之外，几乎是没有人可以做的。”李波教授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们还是做我们的事情吧，况且这个项目就算是给我们，你们会做吗？”
    看向旁边的几位教授，那几位教授急忙摇了摇头。
    开什么玩笑，这个项目给他们做？那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做的。这个项目，打死他们，也不能做。
    因为对于湍流的要求实在是太高了，他们根本就做不出来。即便是国际数学研究中心那边的人，也不可能研究出来纳维叶-斯托克斯存在性与光滑性，当然如果是安宴的话——那就说不定了。
    之前的杨-米尔斯存在性和质量缺口也被称之为绝对解不开的难题。
    但终究还是被安宴给解开了，这也是为什么安宴能够说这个湍流实验他是能够做的原因。其他人能不能做不一定，但要是安宴做不出来的话，那也没有人能够做出来了。
    “行了，说了这么久的时间，我们还是快点做自己的事情吧。”
    “好嘞！”大家都开始动了起来，李波教授笑着摇了摇头。
    随后也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
    当下属将资料拿到渝城高等研究院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快要到放假的时间了。原本就没有多少人的渝城高等研究院，这个时候人显得更加少了。
    来到安宴办公室的时候，他还以为安宴不在呢，毕竟看样子渝城高等研究院都已经放假了。没想到安宴还在自己办公室里，看着他来了之后，还冲着他笑了笑说道，“哟，这位中尉先生你来了。”
    下属将资料放在安宴的桌面上，对着安宴说道，“安院长，这是资料。”说道这里的时候，他有些不好意的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虽然已经快要过年了，我们还是希望安院长能够尽快开始做这个事情。”
    “您也知道，很多东西，拖得越久，那么就越难以追上别人。”
    “这个时间。”安宴嘴角勾勒出了一丝微笑，“恐怕美利坚那边还在过圣诞节，不过你放心吧，我们不会休息的。虽然渝城高等研究院大部分的研究员已经回去了，但是和湍流实验有关的研究都还在院里。”
    “那……”中尉露出了一丝笑意，他也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没有办法，这个项目不仅仅是他们军方很看重，还有其他很多方面的因素。军方也想要尽快拿到湍流实验的数据，安宴看着中尉的脸色笑着说道，“你放心吧，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说完之后，中尉就直接离开了渝城高等研究院。
    拿着资料，安宴很快就开始研究了起来。毕竟这种事情，他自然是需要好好研究之后，在开始做实验的。
    一边拿着资料仔细的看，一边计算着。
    直到晚上将资料带回家的时候，顾维则也回家了。看见安宴一直在研究着资料，他也没有胡乱看。很多资料都是他不能够知道的，这一点他心中还是非常的清楚。
    做完晚饭之后，他招呼着安宴说道，“小宴来吃饭吧。”
    “马上。”安宴蹙着眉头看着资料，这些都是存在于理论上的。虽然他之前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但并不代表这对于这方面是不懂的。恰恰相反，其实在这方面，他是非常懂的。
    毕竟是和物理学有关的内容，说他不懂，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放下资料，吃饭的时候，他依旧还在想着资料上的问题。这个资料是军方给他的，资料肯定是没有问题的。那么他觉得不对劲儿的地方应该是数据上的问题，他还得计算一下。
    吃完饭，他迫不及待地对顾维则说道，“则哥，我还有点事情，麻烦你了。”
    顾维则笑了笑，“小宴你先去忙吧。”
    拿着资料，安宴一边翻看，一边琢磨着刚才自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是在哪里呢？翻看了一阵子之后，他忽然停了下来。
    没错，就是这里，不对劲的地方就是这里！
    第284章 问题
    蹙着眉头思索了一阵子, 他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究竟是数据还是设计方面的问题。拿着报告书，一边思索一边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不一会儿的时间, 安宴将数据全都列举了出来, 一边写一边思索着。
    还是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 但是凭借他的直觉, 他心里非常清楚的知道,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是不对劲儿的。
    或许在设计或者是处理数据的时候, 军方没有发现，倒不是说军方的人不专业。而是安宴一直觉得自己的直觉是非常准确的, 这个时候他觉得很有问题, 那可能是真的有什么问题。他在数学和物理学这一块儿都是毋庸置疑最好的人, 没有之一, 他都觉得很有问题的话。那么就可能是真的有什么问题了。
    当然在家里, 只有安宴一个人，他正在不停地找着资料想要证明自己没有错。如果最后证明是他多想了，那自然是最好的。如果证明他没有错的话, 恐怕还得联系一下军方才行，至于最后军方会怎么更改或者是军方会怎么做。安宴是不清楚的，他只知道, 肯定不能够让军方这么不清不楚的做这个项目。
    这是会出大事儿的，安宴拿着草稿纸就开始计算了起来。这玩意儿，得着急一些才行。一边计算一边看着数据, 忙碌了很久的时间，等顾维则都快要睡觉的时候，安宴还在客厅做着计算。好在还开着暖气，安宴暂时还不会冷着。他就是担心安宴的身体会吃不消, 长久以来安宴几乎都是没日没夜的做事。如果在这么继续下去，估计要不了多久的时间，就得去医院了。
    他还年轻，顾维则坐在安宴的身边，看着他认真计算的模样。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开口说道，“小宴，早点睡觉吧？”
    “放心，则哥。”安宴抬起头来，冲着顾维则笑了笑说道，“我把这边计算完之后就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