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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你娘天资过人冰雪聪明,如果不是要为你爹守身,绝不可能囿于区区一个元婴巅峰。她为了生你,差点儿掉下一个大境界。刚生完你,还没能摸摸你抱抱你就被人抢走了你。为了治好你爹的头疼病她几度遭人羞辱,更被人取了内脏今后再不能有孕。然而你爹不顾与你娘的百年情分,与人合谋害死你娘要了我媚宗上下几千条人命,只为换取天道盟支持他完全掌控凤家。”
    “你爹甚至打算利用我杀光凤家长老,并拿这把法器嫁祸白家,来个一石二鸟。”
    谢薇的话震动得凤凌空的脑子里嗡嗡作响。眼见亲爹朝着自己投来求救的眼神,没法用脑子思考的凤凌空上前两步,大叫道:“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吗!?”
    “我说不说是我的事,你信不信是你的事。你的事与我何干?”
    谢薇的冷漠让凤凌空颤抖不止。他眼前浮现出她抱着他午睡,握着他的手教他习字,骂他一声“皮猴!”让浑身是泥的他快去洗洗的过往。
    鼻子止不住地发酸,眼底也如被灼烧一般干涩疼痛,凤凌空哭了出来。
    凤常鸣抽搐抖动,最终翻着白眼萎顿了下去。谢薇拔出匕首,甩出一溜血珠。她松开凤常鸣,朝着凤凌空走去。沾了血的靴子在地上留下一串脚印。
    凤凌空下意识地往后退去,退着退着退到了门口,被门坎儿绊了趔趄,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谢薇停在凤凌空的面前。
    “我会来看你、陪你、与你说话,待你如亲……全是因为你娘托我如此。”
    她蹲下来,好整以暇地拉过凤凌空筛糠般抖的一只手,将带血的匕首塞进了凤凌空的手里。
    “我不杀你,因为你是你娘的孩子。你想报仇也可以,不过你先想好你是要为你爹报仇,还是为你娘报仇。”
    大睁着泪流不止的双眼,凤凌空抖着手捧着那把匕首法器,就这样目送了谢薇的离去。
    ……
    外头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雾迷蒙中客栈伙计并着小二都“哎唷!”、“啊呀”地叫唤着去搬门板来准备把门关上。
    与杜尔迦论禅的和尚突然起身。
    瞧了一眼连招呼都不与自己打一声便冲入雨幕之中的和尚,杜尔迦闭眼失笑。
    与她论禅是娴静宽和的无名无姓竟是如此性急之人么?这可真是……
    令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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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不会避水诀的谢薇拖着脚步走在青石板路上,浑身湿透,连袖口在滴水。她有些狼狈,但更多的是疲惫。
    凤常鸣给谢薇的“解药”本质上是一味烈性的毒。此毒虽可强行解消软骨散、舒筋散的药力,但也会顺着人的血脉游走在人的全身。服下此毒的人不光血脉会遭毒污染,还会被毒性烧灼五脏六腑。倘若是没有丹药相关常识的修士,大概不会察觉到自己身中剧毒,等日后莫名其妙地虚弱下去时再想治疗,只怕为时已晚无力回天。
    谢薇在凤常鸣的眼皮子底下服下了巨量的毒还仿佛一无所知,这才取信了凤常鸣,得以趁凤常鸣不备侵入其识海。识海中“知薇”憔悴得飞快,一方面是“知薇”有愧于心,更主要的原因则是凤常鸣知道“知薇”身中剧毒会慢慢死去。
    谢薇能顺利从凤家出来真是走了狗.屎运。主院那边东窗事发,家主的突然暴毙横死令凤家陷入混乱。能打的不能打的,所有人手都朝着主院倾巢出动,其他地方的守备便薄弱了。
    此刻谢薇只想找个地方歇息,幻术媚术的连续使用让她消耗颇大,不受压制的剧毒在谢薇体内四处乱窜,让她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她需要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打坐以压制这该死的猛毒。
    雨夜浓黑,谢薇不辨方向,鬼使神差就到了南市附近。
    远远瞧见平安客栈招牌的谢薇呆愣了三秒,摇头。
    不行不行,这可不行。
    这才多久啊,自己就被养出反射性的习惯来了。
    她可不能因为在山谷里和尚无条件养着她待她好,不论何时都会接纳她就习惯地回到和尚的身边去。
    凤凌空可是亲眼看到她对凤常鸣动了手。凤家得知是她杀了凤常鸣,一准儿在搜捕她的同时会去追溯她是怎样侵入凤家的。这往上一溯源,她是怎么欺骗药铺掌柜的,在去药铺前人在哪里,和什么人在一起也就非常容易查到。
    倘若和尚还留在附近,她去找和尚岂不是带着和尚往火坑里跳?
    思及此,谢薇又有点儿失笑。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恋了?她多日不归,没有只言片语留给和尚。但凡和尚不是脑子里只有一根筋,就会想到她这是故意把他丢在客栈,一个人离开了。
    换作是她被人给了一包灵石,那人几天不见踪影,她一准儿拿着灵石去独自美丽。和尚与她不过是萍水相逢,救她一命纯属出家人有好生之德。她已经够幸运了,总不能真指望和尚再帮她为媚宗洗刷冤屈吧?
    这么想着谢薇轻松了不少,她脚步不再踌躇,人就往平安客栈而去。
    凤常鸣那货给谢薇灌了软骨散、舒筋散之后不光搜走了她身上所有的葫芦,还给她换了身符合他口味的衣服。谢薇捅了凤常鸣后忙着逃跑,哪儿有机会去拿回自己的衣服钱袋和葫芦?现在她身上没灵石,凤家追查到她又还需要一点时间。
    谢薇和平安客栈的伙计打过照面,看在她付过灵石的份儿上客栈伙计应当愿意让她先住店,后付费。谢薇准备先在客栈里打坐压制住身体里的毒,之后留下凤常鸣给她穿的这身玩意儿抵房费。
    这身绿不拉几的玩意儿好歹是蝉翼纱孔雀翎,虽然比不上凤凰翎那样贵价,但总归是值钱的。只要凤家查到平安客栈时别把衣服收走了,平安客栈就是大大滴赚了。
    暖黄的光就在前方,靠着胡思乱想来忽视疼痛的的谢薇越走越慢。
    完了,这毒好上头。她眼前模糊一片,两边耳朵像各装了一百零八个铃铛。就连腿也跟煮熟的面条一样软。
    她可能走不到平安客栈了吧。
    “施主!”
    和尚一出客栈就被淋了个湿透。砸在皮肤上生疼的瓢泼大雨并没有让他眉毛皱上一下,唯独看见谢薇摇晃两下,整个人朝着前方栽倒,和尚波澜不惊的面色才转为铁青。
    人快磕地上的谢薇被人捞了起来。
    被人一碰,谢薇身上爆发出了惊人的杀意。这种杀意像一支鸡血打进她的身体里,让她生出哪怕是用牙咬,她也要咬死追杀者,和追杀者同归于尽的心思来。
    暴虐的剧毒被修为强行压制,模糊的视野又明晰了起来,谢薇暗自并指准备趁人不备而攻之,却听有人喊道:“施主,醒醒!”
    杀意蒸发了个干净,并成指剑的手卸掉了力道,谢薇愣愣地看清了面前的人。
    “你怎么……?”
    怎么没走呢?还是说自己用多了幻术,识海紊乱,已经分不清现实和幻觉了?
    被谢薇摸了脸的和尚只是僵硬了一秒便放松下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再是环佩叮当身形妖娆,小狐也还是那个小狐,不是别人。若他因此就改变了对待小狐的态度,便是着了皮相。
    “施主,你——”
    抬起谢薇的下颌,借着身后的微光检查谢薇的面色,一句“还好吧?”到了和尚的嘴边,忽然就成了:“你在哭?”
    谢薇眨眨眼,扯动嘴角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我怎么可能会哭呢?这是雨水。”
    拍拍和尚撑着自己的手臂,示意和尚放开自己。和尚连忙松开她,右手立掌退后一步。
    “唉,这雨也太大了,地也滑不溜秋的。白瞎了我这一身好裙子,这下全糟蹋了。”
    谢薇拽着裙子扁嘴道,随后干脆提起裙摆就往客栈跑。她看起来这般精神,仿佛方才她的虚弱全是装出来的。然而鸡血来得快,退得也快。谢薇没跑几步就膝盖一软,幸好和尚眼明手快,托住了她。
    “两条腿就是不如四条腿稳当。”
    谢薇嘿嘿傻笑,倒是没再让和尚放开自己。
    和尚扶着谢薇进了平安客栈,这才想起自己冲出客栈前连招呼都没有与佛母打上一个。他向先前与佛母同坐的桌椅看去,却见那里并无人影。看来佛母已经回去了。
    软成一滩烂泥的谢薇不想让和尚不自在,被和尚抱回房间后就恢复成了狐形。和尚拿来巾子给她擦毛,她便老实躺着任由和尚动作。
    和尚身上的僧衣不厚,着了水就有些透明。带着三分透明的僧衣紧紧地吸附在和尚被谷中烈日晒成深蜜色的胸膛上,勾勒出和尚宽广的胸怀与紧窄精悍的腰身。
    『嗯~……』
    『看起来可真好吃呀。』
    妖娆的娇声勾魂摄魄。有人在谢薇的耳边吭哧吭哧地笑,像是在讥讽,又像是在挑拨。
    『俗话说事不过三,你可已经放过他两次了啊。』
    『你是怕拿走了和尚的元阳会坏了和尚的修行对不对?所以第一次,你在离开山谷时打算和他分道扬镳。第二次,你准备去了凤家就再不回来。』
    『但他还在。不光在,还在等你。』
    『你不觉得他注定就是该被你吃掉的佳肴吗?自己送上门来的美餐,哪里有拒绝的道理?』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哦。』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真是烦人。
    『你觉得我烦人?呵呵呵。我看你是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吧。』
    闭嘴,你个死色.情狂。
    『哎呀呀,你怎么能骂我是色.情狂呢?』
    快滚。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
    『滚?你要我滚到哪里去?』
    『毕竟——』
    『我可就是你啊。』
    你才不是我。
    谢薇再一次绞杀了从身后抱住自己,朝着自己耳朵里喃喃自语的心魔。那心魔竟也不怕死,被绞杀时还笑嘻嘻地发出一连串怪笑。
    “施主?”
    和尚有所感应地回头,谢薇就拿狐狸脑袋摆出茫然脸给他看。
    “无事,看来是我多心了……”
    和尚摸不着头脑地继续给谢薇擦毛。裹在布巾里的谢薇被和尚摆弄得舒服,眼皮不停往下掉。
    等和尚给谢薇彻底擦干了毛,谢薇早已蜷成一团,睡得人事不知。
    白色的小狐狸软得像没有骨头,她小小的胸.脯微微起伏,一点点小呼噜带着轻微的鼻音。
    心里骤然一松,和尚紧抿的唇角微微松开,缓缓向上。
    小狐这些天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去这么久……这些问题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对不对?起码小狐平安无事,此时就安稳地睡在他的跟前。
    “阿弥陀佛。”
    ……
    没有打坐,没有压制住毒性就睡着的谢薇没一会儿就在睡梦中感到了冷。她哆哆嗦嗦,胸口憋闷得厉害,长满白毛的脸上泛起一层病态的嫣红,整只狐狸的身上却是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