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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总无须着急,货到人走,到时候你们一起离开,不是皆大欢喜?”穆轻扬自然不会轻易放人。
“穆轻扬,你的本事再大,无非也只是黄老身边的一条狗。这样擅自做决定,不怕失宠吗?”司君羡话说得很重,完全没了平日的宽厚温雅。
深知他脾气的杜莎倒是没有丝毫畏惧,她不仅对司君羡很有自信,对她自己也同样有信心。
自她一进入,就已将这里的环境以及人员安排观察清楚,并通过指尖的传感装置以摩斯密码的形式发送到外面。
另外,监听装置就隐藏在她盘起的长发中,这屋子里的所有对话都一字不落地被同步出去。
可以说,司君羡每说的一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仅在套对方的话,也是在传递信息和线索,让钱豪立刻部署行动。
毕竟他们早就料到,以对方这样狡猾,是不太可能将交易地点固定在一处。
这样做有利有弊,弊端在于不好一网打尽,但有利的地方在于多了外部周旋的时间和机会。
在司君羡和穆轻扬唇枪舌战的时间里,钱豪就已经安排人去天祖码头埋伏,并且去寻找洛汐的下落。
他听到司君羡说“听海”,便判定洛汐在房间里听到了海浪声!
顺着这条线索,加之交易地点的选择,那么洛汐应该就在码头附近。
而且洛汐只强调了听到的声音,没有透露看到什么,就说明她所在的房间是没有窗户的。
码头附近没有窗户的民房吗?那倒是不多。
钱豪在短时间内做出决断,命令下属即刻展开地毯式搜寻。
木屋内,司君羡和穆轻扬的谈判还在继续。
方才司君羡那番话说得重,而且刀刀扎在穆轻扬的软肋,穆轻扬不可能不恼火。
但凡成大事者必定要沉得住气,而在正邪博弈之间,坏人往往是最先被激怒乱了方寸的。
心不正,则不能定。
司君羡深谙此道,平静地继续说:“黄老爱才如命,若不是看中我的这点本事,恐怕早就不会留我到现在。既如此,你选择这种下三滥的招数迫使我归顺你们,难道不是在打黄老的脸?祸不及家人,穆教授不会连这点基本守则都不清楚吧?”
“司君羡,你少给我唱高调,我只要目的达成,根本不在乎过程!”穆轻扬的目光不再淡定如初,反而盛满怒气。
司君羡轻笑:“被我说中了?你知道黄老为什么一直不肯立你为接班人么?就是因为你心胸狭隘又自视甚高。”
“扬哥……”郝南看出穆轻扬上了司君羡的当,小声想要提醒他冷静,但话还没说出来,穆轻扬就接到了黄老打来的电话。
黄老要求和司君羡直接通话。
穆轻扬刚刚被奚落一番,此刻有些急于表现。
“先生,对方拒不从命,建议启动B方案。”他没有听黄老的,手机仍握在自己手里。
“轻扬,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们是做生意,又不是绑架人口。况且,司总这样的人才若是能为我们所用,也是龙邦的一大幸事。”黄老的话如同平地惊雷,让穆轻扬的手倏然握紧。
虽然黄老语气温和,可常伴他左右的人都心知肚明,他是说一不二容不得人忤逆的。
许多人包括穆轻扬也疑惑过,他都已经有如此之高的财富,为什么还不收手,但渐渐大家就明白,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当你有了财,便会想要势,有了势,权就成为新的诱饵。
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是让人无法揣测他心中究竟想的是什么。
黄老就是一个例子,看起来那样与世无争的老者,谁又能想到他心狠手辣到可以为了上位暗杀手足?
当然,这件事只是传闻,没有人敢去证实,更没有人敢质疑。
成王败寇,死去的人无法开口说出真相,甚至可能直到死,都不知道真相。
手机最后还是被交到司君羡手中。
“我和玉玺换我母亲和妻子,黄老意下如何?”司君羡临危不惧,与对方从容地做起了交易。
“哦,”黄老假装才听明白,“我只是让他们劝说你,怎么还闹出这样的乌龙?我相信你言出必行,放了你的亲人,没有问题。”
“那么这里的另外两位女士,黄老是否还要留作他用?”司君羡看向柳如烟和江梦希。
黄老呵呵一笑,“这……我可不清楚。”
话说得如此朦胧,司君羡就知道恐怕和江梦希的父亲江峥有关。
黄老故意撇开关系,看来是让穆轻扬自己决定。
说刚说完,对面便终止了通话。
就在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司芸忽然开口。
令人意外的是,她脸上看不出任何惊慌害怕的神色,相反的,竟然满是欣慰。
“阿羡,妈妈不希望你以身涉险,但你还是来了,谢谢你,谢谢你愿意为我而来。妈妈年纪大了,有你就已经很知足,也希望能多陪你走一段人生的路,可如果一定要用这种方式,那我宁愿选择放弃。不要管我,更不要因为我屈从于别人,违背自己的心意。”司芸一席话语重心长,完全发自肺腑,比起平日的说教平添许多感情在其中。
司君羡隐隐动容,却不愿在司芸面前表露情绪,“我只是不喜欢被人要挟而已。”
司芸轻轻地笑了笑,仿佛明白他的意思,叹了口气,“本来是想和你柳姨还有梦梦出来度个假,没想到反而连累了她们俩个。阿羡,请你一定要把柳姨和梦梦平安带离,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