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终于轮到莫忻歆拍定妆照。
    大雪已经停了，树梢上压着沉沉的积雪，不时掉落在过往人的身上。
    莫忻歆演生活在雪乡的穷小子，所以装扮比较普通，但他扛着一把猎枪，显得威风凛凛。
    工作时，他不喜欢太多人围在身边。助理一会递热水袋，一会拿姜汤，如此反复了几次之后，他终于忍不了了。
    “有完没完？人家一女孩在雪地里站一上午都没事，我就那么娇气？”
    大家都看向了邱晴。她正在跟崔华商量下一处取景，完全没注意到刚才这边的动静。
    “怎么了？”
    莫忻歆站起身:“接下来去哪儿拍，赶紧的。”
    他们来到了一个山洞。这一次，却是拍莫忻歆和女主的双人照。
    按照剧本，莫忻歆打猎时，遇到了遭险落单的女主，在山洞里为她敷药。
    工作人员在山洞里燃起火，火光印照在莫忻歆脸上。他低着头，为女主包扎的样子，看上去竟然有些温柔。
    “等一下！”
    邱晴喊了声停:“忻歆，你那条手链能摘下去一会吗？一抬手就会露出来。”
    这是一条五彩绳编成的手链，颜色已经有些暗了，莫忻歆的街拍里基本都能见到，想来是有什么说道。邱晴经常在杂志服化组女生的手上见到同款。
    见莫忻歆犹豫，邱晴只好又说道:“不摘也行，我给你弄一下。”
    山洞里狭窄，化妆师和他的助理都被留在了外边，邱晴只好亲自上阵。
    她为莫忻歆卷起里衣的袖子，将手链藏了进去。
    “原来他这么瘦。”邱晴暗暗想。
    从莫忻歆的角度，只能看见邱晴的头顶，还有她长长的睫毛，她低着头，很认真。
    很快她就弄完了，她抬起头，朝莫忻歆一笑:“好了。”
    莫忻歆有着庞大的粉丝群，见过各种各样的女生为他尖叫，为他摇旗呐喊，为他心醉神迷。但从来没有女生这样对他笑过。
    没有谄媚、没有迷恋，什么都没有。
    “准备！”邱晴提醒道。
    往回走的时候，邱晴的助理跟她说起八卦。
    “我听服化组那些姑娘提过，莫忻歆这根绳子是他姥姥编的。他从小父母都不在，跟着老人长大的。不过他也是好命，很小就被季氏发掘了。”
    “后来呢？”
    “后来？你说莫忻歆啊，后来他常年跟着乐队活动，老人家在一次意外中走了。”
    ***
    本来拍完了几组配角的照片就可以走，但女主听说离雪乡不远的江边有雾凇，想第二天去加拍一组定妆照。
    邱晴没有什么要紧事，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虽然第二天还要赶路，但东北老乡热情似火，又端来一大箱酒。这一次，邱晴没敢再上主桌。
    他们在包厢，外面大堂里是场记、场务用饭的地方，比包厢里还要热闹些。
    一个体型高大的场务喝得有些多了，开始满嘴跑火车:“喻莳，我们都喝酒，你他妈为什么不喝酒，我观察你两天了，怎么，瞧不起我们吗？”
    周围几名场务也应和道:“是啊，喻莳，不要搞特殊啊！”
    喻莳没理会，仍旧闷头吃饭。
    得不到回应，高大的场务继续道:“我老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一身细皮嫩肉的，怕不是哪个富婆玩腻不要的吧。哈哈哈。”
    喻莳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打开一瓶白酒，看了一眼起哄的众人:“想让我喝酒？行啊，陪你们喝。我倒之前，一个都不许走！”
    他也不多话，拿瓶咕咚咕咚喝着，很快就把一瓶干了。
    他喝完，包括带头大哥在内的人，再也没敢说一句话。
    喻莳敲了敲桌上的其他瓶，扬眉说道:“谁能把一整瓶干了，再来劝我酒。”
    “好说好说，来日方长，今天就这样吧。”一个矮个的场记打着圆场。
    “没了吧？”喻莳问道。
    见众人还是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他笑了笑，掀开帘子走了。
    邱晴坐在包厢门边，基本看完了全过程。
    ***
    喝完酒，主创们热热闹闹地朝着宿舍楼走去。
    男女主走在邱晴前面，女主突然娇嗔道:“楼前面那个帅哥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邱晴也看过去。
    文岚站在楼前，看着她。在众目睽睽之下，邱晴向他走过去。
    “哥，你怎么来了？”
    “你不理我，我只好亲自来抓你回去了。”
    “行程有变，我还得再待两天。”
    “……那我就看看你不行吗？”
    主创人员陆陆续续走到了他们跟前。
    “小邱，这位是？”导演乐呵呵地问道。
    “宋导好，我是文景集团的文岚，邱晴是我妹妹。感谢剧组这么多天对她的关照。”文岚伸出手。
    “文景集团啊，幸会幸会，没想到雷厉风行的文家公子这么一表人才。哈哈哈。”导演跟他握了握手，笑道，“不打扰你们兄妹相聚，我们先上楼了。”
    一群人上楼后，莫忻歆走了过来。
    “文岚哥。”
    “忻歆？好久不见。”
    打完招呼后，莫忻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哼，覃一泓，文岚，她这是有收集癖吗？我倒想看看还有谁。”
    “季遥哥，你真惨，你喜欢的女人这么多风流债，真替你不值。”
    偌大的院子已经是空无一人，文岚拉着邱晴来到背风处，吻了下去。
    离别对于刚尝到甜头的人来说太折磨，纵然他是文岚，也完全抵抗不了这种诱惑。
    大概是他的心跳声感染了她，邱晴环住他的腰。
    “怎么不躲了？覃一泓给你洗脑了，这么快就想通了吗？”
    “……没有。”
    “那为什么要抱我。”
    “想抱就抱了。”
    “叫你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