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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鸳鸯裘里鸳鸯戏风雨楼上风雨谋

      “在京城不找我,怎么偏偏跑到这里来见我一面?”
    “阿敏”乔子清叹道,“先生那个样子,我哪里敢再招惹?”
    金敏在桌旁坐下,窗外万家灯火,习习江风,半卷轻云笼罩一轮圆月,有秋蝉断续地振颤出残鸣。
    二人在酒楼上凭栏而望,呼呼啦啦一阵大风吹来,直吹得草木枝杈凌乱,远处乌云翻涌,隐隐有电光雷声。
    “要下雨来。”
    “天要变了。”
    二人一同开口,又引得一声轻叹。
    “这处儿的螃蟹极好,来请你尝尝。”乔子清亲挑了一只被蒸得红彤彤的肥蟹夹到金敏碗中,又斟了两杯菊花酒。
    金敏边剥蟹便道:“这东西寒凉,你切莫贪多。”
    乔子清垂下眼帘,皱着发红的鼻尖,“这话从前是先生对我说的。”
    又是一阵沉默,金敏摇头道:“我的不是。”
    乔子清苦笑,“今晚月亮太圆。”执起酒杯喝了一口,发现竟忘了温,便道:“别吃酒了,吃冷酒不好。”
    金敏眼看旧友魂不守舍的,心里也不是滋味,蟹吃到嘴里也是苦的,略略动了两口便放下了。
    “好不容易出来一回,你如今究竟是个什么打算?”
    乔子清出神地望着窗外越来越密的雨滴,指尖不住地往桌上轻点,一时没有接话。
    “过去”,乔子清道,“我孤魂野鬼一个,孑然一身,全家上下被屠尽了,无牵无挂的。”
    金敏静静地听,像儿时那样执起乔子清微凉的手放到怀里暖着。
    “如今,心总算是定下来了。可你们却都觉得,我做了错事。”
    “子清——”
    乔子清摆摆手,叹道,“我知道你,阿敏。你也是这样想的。”
    金敏垂头,把她的手攒得更紧了些。
    “阿敏,倘若……倘若今后先生不在了”她咽下喉间的哽咽,接着道:“定要、定要你独挑大梁。那朝廷,好似下一盘盲棋,我并未参透。先生说得是,我确然把自己玩弄进去了!阿敏,你切要当心!”
    乔子清眼泪簌簌落下,金敏见她如此,也红了眼眶。
    “我虽虚长你几岁,你却一向比我聪慧、冷静,打小儿便是如此。”
    金敏听得悲切,心下担忧不已,便道:“子清,莫再说了,好好儿的中秋……”
    “阿敏,听我讲完——他如今大权在握,已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朝廷内外无不忌惮叁分。我不得不为他打算些——”
    “看在我俩多年的情分上”,乔子清说到此处,已经泣不成声,“我只求你一事——”
    顺安在房里四处转悠,不停地在莹莹面前晃荡。
    莹莹正弯腰在椅子上绞指甲,没留神绞到了肉里,痛得“哎呦”一声。
    “安大哥,都怨你!晃得我眼晕!”
    顺安急慌慌地跑过去看,只见那幼嫩的手指尖上挂着两点血珠儿,心疼得一抽一抽的,便张口含住了。
    莹莹哪里见过这阵仗,一时间手上也忘了疼,只傻愣愣地瞧着他。过了半晌,才咂摸出不对味儿来了,红着脸把手往回抽。
    “还疼不?”顺安轻咬着她手指,含含糊糊地问。
    莹莹见他眼神怪怪的,“刷”得把手抽回来,嘟哝道:“疼是被你咬的。”那手指湿漉漉黏糊糊的,她一脸嫌弃地往裙子上揩。
    “连个指甲也绞不好,真是个笨丫头!”顺安笑道。
    这小丫头最听不得别个儿说她笨,急得眼眶都要红了,瞪了他一眼,扭头不理人。
    顺安觉得自己也是贱得很,被她瞪得非但不恼,反而心都酥了,身子也软了半边,笑嘻嘻道:“拿剪子来,我帮你绞!”说罢,也不待她反应,便把一旁的剪子拿在手里,就要捞她的小手。
    莹莹不信,怎么也不肯把手给他,只道:“只怕你要把我十个手指头全剪出血来!”
    顺安嗤道:“你这小妮子不识好歹,安大爷今儿个好不容易伺候人一回,竟然还不让!”
    莹莹听了,只好将信将疑地把手伸给他,吓得指尖轻颤,眼睛紧闭着,扭头不敢去看。哪里像是在绞指甲,简直就是在上刑。
    她这情状看得顺安心里乐坏了,也没说什么,仔仔细细地给她绞,绞完了又拿了把小铜锉子给她磨,直修的齐齐整整的,左看右看了好多遍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手。
    莹莹奇道:“看不来安大哥竟会这些个细发活儿!”她看他手艺好,知道先前冤枉了他,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便给他端茶倒水的,口上抹了蜜似的“安大哥”前、“安大哥”后的叫个不停。
    顺安也被她叫得心里甜滋滋的,却又忍不住戏弄这小丫头,便道:“要不脚指甲我也给你一并绞了?”眼睛还不住地往她裙摆下头瞄。
    他这行动做派就十分轻浮了,弄得莹莹直跺脚,骂道:“你蹬鼻子上脸!”
    莹莹又羞又气,心里却又为这份狎昵偷偷地高兴,谁料一个不留神,脚下被绊得摔了个跟头,跌倒在地上,脚上的绣鞋被甩开,不听话地骨碌碌滚了远远的。
    她怕又被骂笨,心里怯怯的。谁料一抬头,瞧见顺安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脚丫子看,莹莹脖子涨的通红,伸手捡鞋,那鞋子却被顺安先一步拿在手里。
    “好妹子,大哥给你穿上。”
    等顺安握住莹莹细盈盈的脚踝时却后悔了,也不给她穿鞋,手钻到她葱绿的撒花绸裤儿里,直顺着那光滑细腻的皮肤向上抚,口里道:“莹莹,你跟了我吧。”
    莹莹话都不会说了,磕磕巴巴道:“我、我,大哥,我俩不是一直在一处儿的么?”
    顺安多灵醒个人,听了这话,又看她红红的双颊,哪有不明白的,登时喜不自胜,对着她的樱桃小口亲了又亲。
    莹莹羞涩地往后躲,道:“我家大人就要回来了。”
    顺安捉住她不放,道:“干娘去会友,只怕今天夜里回不来了。”说着手就往她衣襟里头探,把两片幼小的胸脯撩拨得硬硬的。
    莹莹到底年纪小些,身子也没长成,被弄得疼了,直推他在胸前乱啃乱亲的脑袋,叫道:“大哥做什么又咬人?”
    顺安浑身上下被开水煮过也似的烫人,喘着粗气道:“傻妹子,哥哥不是在咬你,哥哥是在爱你哩!”说罢叁两下便把两人剥得赤条条的,双手在莹莹身上来回摸索。
    莹莹双腿在他腰侧不断踢蹬,心里乱哄哄的扑通乱跳,手臂却把顺安攀得死死的。
    顺安粗糙的手指在她下头胡乱搓捻几下,也不敢乱揉,便将自己腰间的物什急冲冲地往里塞。不过他毕竟也是刑过一刀的人,那里长得细小,又不像李瑞霄那般天天腰里系着银托子,故而莹莹虽然不适,却也不甚疼痛。
    顺安到底怜她,手伸到一旁的油灯里蘸了些灯油,就要往两人交接处抹,被莹莹死死拦住不让。
    下面便是含情仰受、用力前冲、阴阳相合的事情了。两人皆是头一回,生疏得很。胡天胡地起来口里都咿呀乱叫的,直弄得莹莹鬓发散乱,香汗淋漓。
    正是:
    花漏怯春宵,云屏无限娇。绛纱灯影被,玉枕钗声碎。不待宿醒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