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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云宜得意地皱了皱鼻子。
    “不过你是太傅唯一的独孙,行为做事也要为太傅考虑一下。”
    官家规劝着。
    江云宜随意地点点头。
    “说起来,你怎么会认识龚珍?”他状似无意地问着,“还要因为此人劳烦老师。”
    “龚珍是修水坝的那位吗。”江云宜歪着头,不解地说道,“我不认识啊。”
    “他是我的病人啊,我只是顺嘴和祖父讲了一下,因为他顺手用泥沙就搭出了屋子,好厉害。”
    她眼睛亮晶晶的,兴奋地说着。
    “是吗,这么厉害的吗。”
    “是啊。”
    一人深沉,一人天真,两人四目相对皆是满脸笑意。
    “是个乖孩子。”官家收回视线,淡淡地挥了挥手,“回去吧。”
    江云宜起身行礼退下。
    直到出了门,迎着热烈的日光,她才发现自己背后湿了一片,眼睛酸涩得厉害。
    “三娘子这边请,奴才亲自送您出去。”
    章力士殷勤地上前把人扶上轿子。
    “这是什么?”江云宜眨眨眼,看着身后跟着的一群人,尤其是临头的那人,面皮白皙,莫名觉得眼熟。
    “这是官家给三娘子的赏赐呢。”章力士指着身后的数十个人,笑说道。
    “官家仁厚,三娘子又是太傅独孙,自然是要给您天大的体面。”
    江云宜收回视线,哦了一声,临走前,再看了一眼御书房的大门。
    大门紧闭,连日光都只能落在门口的台阶的三寸之地。
    皇宫实在太阴冷了。
    江云宜想着。
    轿子亲自送到门口,章力士又殷勤的人扶上车。
    江云宜一掀开帘子,立马放了下来,也阻了章力士的动作:。
    我想回玄明堂,力士可以帮忙把我的东西送回江府吗?”
    她软软地问着。
    力士连忙说道:“自然可以,这是奴才应该做的,娘子上马车吧。”
    舒云宜依旧拽着帘子不松手,白嫩手指掐得紧紧的。
    她脸色涨得通红,尴尬又细声说道:“我,我第一次见圣人,有点腿软,力士先去吧,我自己缓一会。”
    章力士一愣,立马退后一步,上道地说道:“自然可以,那奴才就先行送赏赐去江府。”
    江云宜小鸡嘬米一眼点头。
    等人走远了,江云宜这才掀开帘子,小心翼翼地挪了进来。
    “你怎么又偷摸摸上别人的马车!”她坐在车门口,压低嗓音质问道。
    就见江家的马车的角落里,正坐着一人,正是叶景行。
    叶景行长腿蜷缩着,有些无辜地说道:“听说官家找你,所以特意来接你。”
    “我又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只好借着你马车的壳了。”
    江云宜板着小脸,严肃说道:“接我做什么!万一被发现了,不是连累我了吗?”
    态度非常冷酷无情。
    官家前脚还在提他,后脚两人就见面了,那不是妥妥的欺君之罪。
    “哦,我是来带给你一个好消息的,不过你既然不高兴,那我就不说了。”叶景行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
    江云宜面无表情,但眼珠子一转,耳朵不由动了动。
    “不说就不说,好消息我迟早会知道的。”
    她无所谓地说着,要不是一开始没克制住耳朵,只怕真的能糊弄住人。
    叶景行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你说得对。”
    他认真得附和着。
    江云宜一口气吊着,差点没缓过来,不高兴地背对着他坐着。
    “就是大骗子!”
    她理直气壮地喊着,隔着门帘对车夫大声说道:“回玄明堂。”
    马车晃晃悠悠,日光笼着马车,烘出暖洋洋的气氛。
    御书房那一番对话,消耗了太多精力,她背后的衣襟早已湿了一大片,紧绷的那根弦顺着悠悠的马车逐渐送了下来。
    日光悠悠,莫名的宁静闲适,她的眼皮不受控制地眯上。
    叶景行先是看着她的脑袋一点一点的,最后又看着背影一点又一点地倒下来,最后冲着他倒下来。
    他无奈,伸手把失控倒下地人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软塌上。
    江云宜睡得深,纤长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叶景行盯着她熟睡的脸,一派天真。
    “小刺猬。”
    他蜻蜓点水一般,点了点她的鼻子,稍纵即逝,连江云宜还没反应过来,便收了手,一副君子端方的模样。
    江云宜再一次醒来,只觉得迷糊,一睁眼便是乌黑色的车顶,还愣愣地眨眨眼。
    “起来吧。”
    叶景行人高腿长,这辆马车又是娘子马车,小巧秀气,他靠在车壁上,哑着嗓子,懒洋洋地问着。
    江云宜瞳孔倏地睁大,扭头看着一旁的人,记忆回笼。
    “你错过了太傅的鱼汤。”叶景行曲起腿来,懒懒散散地说道。
    江云宜侧首看着他,眼眸含着微光,好似一块璞玉终于露出一点细润的光泽。
    “怎么了?”叶景行低眉问道。
    俊秀的眉眼,含笑的眼眸,眼眸流转,神采飞扬。
    “怪不得你女装骗我!”江云宜嘟囔着,“怪好看的。”
    最后四字,她含在嘴里,在舌尖反复滚了几遍,最后只露出一点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