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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辞……”虞筝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 暮辞不语,她只好再说:“我接下天后的任务,便要将其放在第一位, 这是身为九天神嫔的责任, 我势必要一次性铲除邪魔,不惧九死一生。”
暮辞还是没有回话,就在虞筝想要三度开口时,他竟就着虞筝的手一拉,将虞筝紧紧抱入怀中。
撞在暮辞的胸膛上,有些震, 但却抵不过一股心酸的情绪涌上虞筝的心头。
她想, 自己方才的那番话,对暮辞来说,怕是太强人所难了吧。
“对不起, 暮辞。”虞筝喃喃,“但走到这最后一步,不容有失,我有觉悟。”
暮辞依旧不语,只是拥紧虞筝, 似是在她快要透不过气时,蓦然叹道:“我做不到的。”
“……”
“要我枉顾你,我如何能做到,我宁愿不去理会什么宁直。”
虞筝心里一震,再一酸,说:“我想剥掉马皮,就定要不遗余力除掉邪魔。暮辞,你也是一样,你也有一定要达成的心愿不是吗?”
“是,一定要达成……”暮辞喑哑的低语,在虞筝的耳畔不断缭绕,含着一种虞筝所听不明白的味道。
筝儿,你若知道我的心愿是什么,还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吗?
他将虞筝抱得更紧,低低道:“我会顾全大局,也会护着你。筝儿,这样你可放心了?”
“还不够。”虞筝拥住暮辞,在他胸口蹭了蹭,柔声说,“你还得护好自己,不然,我怕自己也会成为不顾大局的那个……”
暮辞的心,被这番话捂得滚热,一时间,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消散了,他欣慰的看着趴在他胸口的虞筝。
而虞筝接下来的举动,更出乎意料。她竟蓦然仰头,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下,然后趁着他愣神的这片刻,快步跑出房间。
待暮辞反应过来时,只剩下一张门板在那里轻轻摇摆。虞筝已经不见了,房里却还留着她的气息,连同暮辞怀里的余温、唇上的那一抹悸动,共染作一派旖旎的颜色。
夜风徐徐,随着暮辞眼中最后的一丝怔愕消失,他低低笑了声,食指不由自主的触碰了虞筝吻过的唇,笑容欣喜浓稠,却又融了那么一丝苦涩……
***
岘山门的弟子,仍旧每日例行修炼。
虞筝和飞穹,也例行在接天台上,修炼五灵法术。
妖龙那边传来了无恙的消息,飞穹放了心。不过妖龙被宁直再三惊吓,已经不知道该去哪里好,虞筝便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回到一开始的镜湖里。
虞筝的想法是,妖龙毕竟曾经被囚禁在后湖二十年,在外人眼里,后湖对他来说就是一场噩梦。一朝之间,他逃离后湖,又怎么可能会回来?
所以,反其道而行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样,妖龙反倒会安全。
妖龙听了虞筝的话,溜回后湖去了,把自己的水底宫殿收拾了一番,重新住下。
这日临下课前,虞筝忽然叫住了飞穹:“飞穹,我在施用法术的时候,总会感到灵力太散,无法很好的凝聚,你帮我看看。”
飞穹正欲随着几个师兄师姐离开,听了虞筝这话,便知她是有话和他说,而故意找了个由头说给众师兄师姐们听的。
飞穹忙道:“好。”
他给师兄师姐们打了招呼,便去到虞筝那边。
接天台上只剩他两人了,虞筝方道:“我这里有个危险任务,想交给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下。别勉强,和我说实话就成。”
飞穹道:“我自然会接下,你且说就是。”
“飞穹都不问问具体内容是什么?”
飞穹斩钉截铁:“不论是什么,飞穹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绝不失之于信。”
虞筝一怔,笑道:“世人有太多都做不到诚信两字,轻率许诺,背信弃义。就如我当年似的,信口开河要嫁给家中的白马,又对自己的承诺不负责任。你身为妖族,却是比我们这些人好上太多。”
“阿筝,那都是已经过去的事……”
“好了,你还是听听我想让你做什么吧。”虞筝言归正传,“我希望你故意卖个破绽给宁直长老,引他到后湖附近,我和暮辞要一次性诛杀了他。这任务凶险的很,还得你随机应变,你能做到吗?”
飞穹抱拳,“万死不辞!”说罢又道:“你肯告诉我这些,又没避讳我兄长,便是对我二人莫大的信任。阿筝,你为人随和,但在我和兄长眼中,你始终是高高在上的九天神嫔。你能信任我们,飞穹心里说不出的感激。”
虞筝浅笑:“这没什么,此番仰仗飞穹了。”
事到如今,虞筝对飞穹的秉性也摸了个清楚,知道这事交给他,基本是可靠的。而飞穹也说到做到,在虞筝给定的时间出手,卖了个破绽给宁直,引起了宁直的注意。
碍于岘山门弟子白天里四处走动,宁直不方便对飞穹下手,于是,到了夜间,宁直立刻盯紧飞穹。
飞穹故意将宁直引向后湖。
途中,宁直企图将飞穹诛杀在竹林里,却被飞穹躲开。
飞穹躲过宁直的剑,和宁直目光交接。
宁直冷笑:“有点本事啊,看你这身手,怕是来岘山门前,就会得不少吧。”
飞穹亦冷声回道:“承蒙青女娘娘收留养育多年,自是学了不少法术,恐怕要让宁直长老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