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正龙皱着眉头说道：“这个名单是杜凡口述的，你有看到原件么？”
    我一楞，反过来盯着雷正龙，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我当然没有怀疑杜凡的意思，她也很不容易。”之后的话雷正龙就降低了音调，用很小的声音说道：“先不说这份名单来历不明，我们根本就没有证据能证明名单的存在，一切都是建立在推理的基础上。”
    我点点头说道：“你继续说下去。”
    “杜凡失踪了的这段时间，可能发生很多的事情。在证明这份名单的真实性前。我们得采取半信半疑的态度。”
    “这什么是半信半疑的态度？”我问道。
    “你就装傻吧！”雷正龙说道：“就是在没证明名单真实性前，对这份名单上的人观察监视，在没找到证据前，不采取行动。”
    我认真的想了想，这似乎是一个解决办法，目前也只能这么做。
    “唉！这就对了！”雷正龙拍拍我的肩膀说道：“你也想开一点，休息吧。明天说不定会有大时间发生，积蓄一点精力吧。”
    “那就睡吧！”我看时间已经半夜了，窗外雨还在下。
    雷正龙躺下，没过几分钟，我就听到他打呼噜的声音。
    “你的心真大！”我躺在椅子上，睡意全无。我尽量控制思想，不去想和案子有关的内容。但是一点用都没有。我想到zero乔，一想到这个念头，就让我心里一阵阵的发慌。
    我忍不住在想小乔，她如果知道zero乔，她会怎么办？
    老乔刚出事不久，母亲不仅遭到挟持，还有了重大嫌疑，她的心情一定会很难过吧。
    如果乔夫人真的有问题，只有小乔一个人蒙在鼓里，她会多伤心！
    才几天不见，她就瘦了那么多，这两天对她来说一定很难熬吧。而我什么都做不了。这让我有一种很无力感，我大概是最没用的男朋友。
    脑子里想着各种千奇百怪的念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在睡梦中我都不得休息，各种奇怪的画面在眼前一闪而过，都是些我不愿意看到的画面，睡觉反而更累。
    真正睡着的时间很短，没过多久就让雷正龙弄醒了。
    眼睛还没睁开，就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睁开眼睛一看，外面的天空还是阴沉沉的，雨虽然小了，但是看不出天要晴的迹象。
    雷正龙在一边健身，因为有伤在身，所以他只能做一些简单的动作。
    大概是因为没睡好的缘故，我的脑袋有点疼。我捂着脑袋说道：“你搞什么，天都没亮呢，你就不能让我再睡一会儿。”
    “天早就亮了！”雷正龙擦掉脸上的汗珠对我说道：“阴天你看不出来。刚才医院方面通知，要给杜凡做一个全面的检查，波哥让我们盯着。”
    “这个也要我们跟着……我……”
    雷正龙说道：“我知道你想去盯着小乔的案子，我们现在处理的案子是互相关联的。并且另一边周翔只要没有拿到东西，小乔就不会有事的。”
    我不得不承认，雷正龙说的有道理，但是我心里就是放心不下。人的心里有牵挂，很多事情就身不由己。
    佛教有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恨憎、爱别离、五阴盛。以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我深深体会到什么是爱别离。我这法医要做下去，其他的七苦用不了多久就会体验到了。
    “可以开始了么？”值班的刑警已经等不及了。
    “等我一下！”我冲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精神好很多。
    雷正龙去检查了一遍我们要走的路线，今天下雨，天气不好，病人不是很多。
    一切都准备好，我们带着杜凡，去了ct室。
    负责保护的刑警如临大敌，一路小心翼翼的走去检查。医生了解情况，所以进行了特殊的安排。
    杜凡状态比昨天好多了，很配合医生的检查，但是检查结果还要等一段时间才会出来。
    各种检查用共计用了两个多小时，杜凡有些累了，我就让雷正龙陪她回去。
    我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医生把检验报告给我了。
    资料有厚厚的一大叠，一张一张看下去要很多时间，我直接问医生，“有什么发现？”
    “问题不少，血液、消化系统都有问题，神经系统有中度中毒症状……”
    “停，我不想听这些，我想知道是有什么可疑之处，是从警方的角度出发。”
    医生很不耐烦的说道：“你早说呀，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看什么。”医生一伸手，从资料中拿出一张ct片，递给我。
    “有什么问题？”我习惯性的问道。
    “你是法医，应该能看出来吧，你看腹部。”
    我向杜凡的腹部看去，在坐下部有一个明显的阴影，一个柱状物品。有小手指粗细，从外观上看，很像是金属物，或者是瓶子一类的东西。
    这可能就是名单！杜凡还是没有对我说实话，看来她还是不信任我。我的脑中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医生，这是怎么装进去的？”我问道。
    医生看我一眼后说道：“我看过伤口，很恐怖，大概是是碎玻璃一类的东西割开的，然后用很粗的针和线缝合过。伤口只有一点发炎，这兼职就是奇迹。”
    我想起在精神病院住院部看到的那间肮脏的房子，在房间里发现粗制的针头，原来是做缝合用的。
    “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忙去了，我手上的工作还很多。”医生走了。
    留下我一个人发呆，用碎玻璃片割破自己的肚皮，这个过程相当的痛苦。用手术刀很容易就划开的皮肤和肌肉组织，用玻璃不仅痛苦，过程还会很漫长。
    等到伤口割开后，还要把一个手指头大小的圆管塞进去。然后再用粗针缝合伤口，想想就觉得痛苦，头皮一阵阵的发麻。这个过程还没有麻药！
    过了许久，我才回过神来，单独把ct照片拿出来，接着一路狂奔而去。
    在病房门口，雷正龙看到了我。“就是拿个资料，你跑什么？”
    我把雷正龙拉到一边，给他看了ct片子。
    “杜凡为什么不和我们说？”我问道。
    雷正龙放下照片说道：：“那解释就多了，最可能的一点，她还不相信我们，或者她把这东西给忘了。”
    “不相信我们？乔局长都死了，她还在担心什么？”
    “你那么激动干什么！”雷正龙小声说道：“我又不是杜凡，怎么会知道她在想什么。后者的可能性也有，人在重压下，精神高度紧张，反而会把需要保护的东西忘记。”
    “算了，先不说这个了。”我对动机没兴趣。我想知道的是该怎么处理这个东西。
    “你有想法？”
    “我有个主意，和院方商量一下，做手术把东西取出来！”
    “你想不经过杜凡同意就动手？”雷正龙惊讶的问道。
    我点点点。
    “这事要和波哥商量一下吧？”
    “当然！”我拿出手机，给波哥打电话，把发现告诉波哥。
    时间紧急，波哥同意我的想法，同时告诉我一个新的发现，一个重要的线索。
    “我们找到小乔的下落了。”
    “在什么地方？”我一下就坐不住了。
    雷正龙听到了说道：“这么重要的事，不要在电话里说。”
    波哥听到雷正龙的话，说道：“等我去医院再说，我们也没准备现在就行动，一会儿见。”
    我走到窗边，看着灰蒙蒙的天气，雨似乎就要停了。
    雷正龙说道：“你看，事情开始向好的一方面发展了，阴霾很快就会过去。”
    “希望是这样吧！”我多希望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