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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完之后重新去夹烟,头一撇就看向了司莹站着的地方。
两人四目相对,司莹还有点慌张,总觉得像是窥探了对方的隐私。她回国时间不长,早就听人说过他常出入小南馆,今天会替马哥来,多少也是抱了点不纯洁的目的。
但真碰上了还是觉得尴尬。
男人却跟没事人一样,一手插兜一手将烟送入口中,举止颇为洒脱。腾起的烟雾掩盖住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不屑,随即收敛起冷淡的视线,冲那几个像公关一样的女人笑谈了几句,便摆手往外走。
司莹也收回视线,跟着谢长安进入了发现尸体的那个房间。
尸体几乎被烧成了焦炭。司莹等人在现场只做了初步的检验,但即便这样离开的时候也已是凌晨时分。
尸体装进裹尸袋里由专门的车辆运回去,她则和谢长安一起又上了来时坐的那辆小面包车。
来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个,回去的路上倒是多了两个人。都是技术科的同室,坐在最后一排,把中间宽敞的位子让给了司莹。
正要关门走人时,车门又突然被人拉开,刑警队的队长徐训走过来,把一个人塞进了他们车里。
“麻烦帮忙把这位一起运回去,我们那儿车满了坐不下。”
谢长安坐在司机位上,拍了拍旁边副驾驶上的两个勘查箱,笑着问徐训:“徐队,这是什么人?”
“不是嫌疑人,小南馆的所有人,需要回去录份口供。”
尸体已由解剖辅警专车拉回刑警队,谢长安听罢点头:“行,那上来吧。”
曾明煦刚钻进车厢,司莹就闻到了一股烟味。淡淡的,像是从衣物上飘散开来,一丝丝地钻进她的鼻子里。
她就坐在车门边,男人走过她身边的时候烟味又重了几分,长长的风衣下摆还不小心碰到了她的长裤。司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跟被什么东西烫了似的,极不自然地收了收腿,目光瞥向了一边。
她挺想用眼神跟徐训交流一番,但后者没给她机会,直接把面包车门拉上,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谢长安从后视镜里看着曾明煦落坐后,启动了车子。
从小南馆到刑警队路程不算短,大概要开四十分钟。平日里这条路上这个时间车辆已经很少,今天却不知道怎么了,大约是一场火灾把人都给引了出来,路上多了不少车。
一路走走停停,加上还有好些红绿灯,司莹的胃就有点不舒服。
她今天晚饭吃得少,这会儿又是凌晨,距离上一顿饭已过了几个小时,这会儿怕是低血糖又犯了。加上路上车多走走停停更是惹得胃里翻江倒海般地难受,一股反酸感直冲喉咙。
司莹伸手捂了捂嘴,强忍下了干呕的冲动。
坐她后面的是技术科相熟的一个女同事,看出她晕车难受便关切地问道:“小司你是不是头晕难受,要不要开个窗?”
司莹摆摆手:“不用了。”
“那吃颗糖吧,你带糖了吗?”
他们常出现场的人包里一般都会备点东西,因每个人的习惯差异而不同。司莹最常带的就是糖果,偶尔难受了来一颗很有效果。
但这会儿她翻了翻包,有点沮丧:“都吃完了,没关系一会儿就到。”
女同事就翻自己的包,也没翻到什么。旁边的男同事根本没包,翻了两边的裤子口袋,也是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前面谢长安认真开车,没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
司莹也没说话,继续捂着嘴忍着那股难受的劲儿。突然身后的女同事轻拍她肩膀,声音里透着股惊喜:“唉你脚边是不是有一颗,别是刚才翻包掉出来的。”
司莹低头一看,果然在自己的球鞋边上看到了一颗绿色包装的糖果。她伸手拿起来细看,发现并不是自己常买的那一款。
这糖挺小一颗,包装却很精致,上面还印有一个logo,仔细一看是小南馆三个字。
她忍不住偷偷看一眼身边的曾明煦,对方却像是没听到他们的谈话一般,双手抱胸坐在那里,一双眼睛只盯着窗外的霓虹。
女同事和司莹耳语:“是不是你掉的糖?”
司莹手一拢,将糖握在掌心:“嗯是的,最后一颗。”
说着她剥了糖纸塞进了嘴巴里。一股凉意在口腔里化开,同时一阵清风拂上了她的脸颊。不知什么时候曾明煦那边的车窗开了条两寸宽的缝隙,夜风习习倒是十分舒畅。
司莹的难受劲儿一下子就没了。
她的视线从窗缝上移开,又扫过曾明煦身上的风衣。
这是他刚才脱给女员工的那一件,所以糖是女员工给他塞在口袋里的吗?还是说他一直保留着在口袋里留一颗糖的习惯。
算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谁还会保留这么个中二的习惯。
司莹将头撇到另一边,也望向了满世界璀璨的霓虹。
离开B市多年,这座城市似乎一直没怎么变,永远鲜活而美丽。
司莹回了队里后又忙了好几个小时,天亮后才下班回家。
她住的地方离刑警队不远,一个两居室的小房子,是在她名下的公寓。进屋后正准备脱鞋,却意外发现有人正坐在沙发上等她。
司莹见了来人后神情一滞,笑容略显不自然。
“阿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