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发呆？”
    “没，没什么。”
    看着垂头的人，翟东泽想起了诗人的话。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他念出声来，让许穗从耳朵根起通红一片。
    翟东泽笑了下，“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与你。”
    他性子里并没有强取豪夺这一项。
    许穗微微松了口气。
    “能告诉我在想什么吗？”
    虽然与这对母女接触不多，翟东泽却也知道。
    小丫头很多事情瞒着她妈妈。
    就像是普天下的父母会保护孩子选择性的告诉一些事情一样。
    许向暖就为许穗过滤掉很多信息。
    翟东泽不好提今天晚上宴会上发生的事情，索性问起了别的。
    许穗迟疑了下，“我就是忽然间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一些事。”
    跟着养父母那段时间，是最为欢快的。
    可惜好景不长。
    当时许穗执意进入娱乐圈，固然和胡美薇的游说有关。
    可更大的原因在于，当时养父的公司经营不善，资金方面周转不开。
    美薇姐说，“你知道你学网球一年要花多少吗？最好的装备优秀的教练，一年就得百万。过去这一百万对你家来说没什么，可今时不同往日。你养父母养育了你一场，现在是需要你报答他们的时候。许穗我跟你说，凭你的容貌在娱乐圈大红大紫用不了三年，挣的盆满钵满，也就不用你养父母那么辛苦了。”
    胡美薇很是擅长说服人，“你养父母肯定不会同意，他们瞧不起娱乐圈的人，但是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这段旧事，许穗之前没有跟任何人提及，哪怕是段易瑄。
    “其实美薇姐真的保护了我很多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成了那个样子。”
    书桌后的人咬了咬唇。
    犹如樱花般的粉嫩，让翟东泽觉得像是许向暖今晚吃的那个草莓味冰淇淋。
    或许他当时不该嫌弃那是小女孩喜欢吃的东西。
    也该买来尝尝看才是。
    “你没去找过他们？”
    许穗摇了摇头，“没找到，他们搬家了，联系方式也换了。”
    “我帮你找找看。”
    对侦察兵出身的翟东泽而言，找人并不是什么麻烦事。
    但凡是有心，没有他找不到的人。
    “还是不要了吧。”
    “为什么？不想再见到他们？”
    “不是，只是这样太麻烦翟先生了。”许穗的观念里，能不麻烦别人，就尽量少提要求。
    翟东泽看着那单薄如纸一般的人，有些心疼。
    许穗的描述里，在进入娱乐圈前她也是快活的。
    或者她有所隐瞒，应该再加一句自信大方才是。
    然而一场灾难性的变故，足以让人的信念粉碎，能活下来已然是奇迹。
    你怎么还能指望她能够像之前那样美丽又大方呢？
    那简直是强人所难。
    能够活下来，对眼前这个孱弱的女人而言已然是最大的幸事。
    她也有她的坚强，不过外人看不到罢了。
    “怎么会，许小姐难道忘了我正在追求你，做一些事情讨好你，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许穗听到这话蓦然抬起头来，迎上那海水般一望无际的眼眸。
    她又是慌张的低下头来。
    翟东泽不由莞尔，“如果我冒昧了，那我向你道歉。”
    许穗低头说不出话来。
    她不善应对人，更不善应对这个张口闭口说要追求她的男人。
    翟东泽看着那露出的雪肌上染出的淡淡的粉，一时间竟觉得自己有些咄咄逼人了。
    他挪了下位置，走到书桌一侧，“在做考试题吗？这个题做错了。”
    许穗顺着他手指看了过去。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可还没核对答案，不知道哪里出错了。”
    翟东泽俯身，拿出笔来，“这里。”
    笔触流畅，在试卷一旁流淌出公式。
    “这样就没问题了。”
    许穗顺了一遍，一脸的懊恼，“我真是太马虎了，都没注意！”
    翟东泽侧目望去，觉得这会儿她的神色倒是生动了不少。
    “没关系，慢慢来，我教你。”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许向暖打开卧室的门，发现翟东泽果然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她松了口气，又是回去睡觉。
    卧室门关上的瞬间，沙发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小丫头还挺警惕。”
    这孩子还挺信赖他。
    引一个身强体壮的成年男人回家，还真是大胆的很。
    不过转念一想，小姑娘那么信赖自己。
    他也不好所作所为非君子不是？
    沙发上的人闭上眼睛，又缓缓睡了去。
    翟东泽送许向暖去学校。
    “你在家里好好学习，别总是盯着试卷看，记得保护眼睛。”
    许穗有些不太好意思的低下头。
    看的许向暖一脸懵逼。
    昨天她早早睡下，然后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她沉得住气，没问。
    倒是翟东泽问她，“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吗？”
    “那你都这么说了，我勉为其难问一句好了，你给我妈妈灌了什么迷魂汤？”昨晚还一口一句“暖暖你别这样，这样不好”的人，今天竟然答应让翟东泽送她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