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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辞无语地看着她转来的二十块钱:“你能再抠点吗?”
唐末掰着手指头数:“两瓶可乐七块钱,花生八块八,还剩四块二,能吃一顿早餐呢!”
“……”宋辞面无表情,“我帮你垫的二百块修理费你还没转给我。”
“哦,你也不提醒我,”唐末刚拿起手机要转账,想想后又放下了,“可乐买回来再给你,快去,不然钱不给你了。”
“……”
宋辞总算知道什么叫做万恶的资本家,为了自己的钱,他也只能认命出了门。
刚走到便利店门口,手机铃声响起。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跳动的号码,皱眉接起:“喂。”
“宋辞,是我啊,江博。”他发小的声音钻进耳朵。
电话那端很吵,江博显然是在外面鬼混。
宋辞嫌弃地把手机拿离了耳朵些许,撩开了便利店的卷帘门走进去:“我知道你是江博,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好小子,回国了也不知道先联系一下兄弟,在哪呢?出来玩,我这有几个朋友介绍你认识。”
“没空,爷忙着。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国内的号码?”宋辞找到零食区的货架,低头搜寻着唐末要的花生。
“我遇见你小叔了,他告诉我的。少来,我都问过你小叔了,他说你没上班现在闲得很,赶紧的,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接你。”
宋辞面无表情说:“汝城。”
“我马上来……等等汝城?你怎么跑那里去了?”
“有点事。”
“哦,对。”江博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般说,“你姑姑在那边对吧?我记得你原来每年暑假也都会去汝城……”
“你要没其他事的话我先挂了。”没等他说完,宋辞就打断他。
“别啊!”江博连忙道,“什么时候回A市?咱们好几年没见面了。”
“不知道,回去后联系你。”
“行,哪天回来了给我电话,我去接你。”
宋辞因为这句“来接你”,恍惚了好一会儿。
“人呢,听着没?”耳边江博的声音唤醒他的思绪。
“再说吧。”
他掐了电话,挑了唐末要的东西,结账回了出租屋。
“都没两米地,怎么去了那么久?”唐末接过他递来的塑料袋,迫不及待地打开可乐喝了口,冰镇过碳酸气泡在舌头上跳舞,爽得她头皮发麻,“对了,钱给你转过去了,别再找我要了。”
宋辞淡淡应了声,拿了套衣服,转身进了浴室。
“这就生气了?”唐末奇怪地看着合上的浴室门,不过她也没多想,反正小崽子脾气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宋辞打开花洒,温热的水当头浇下,却始终没有浇掉他心底的烦躁。
刚才江博的话让他想起了一些尘封往事。
宋辞父母工作忙,爷爷奶奶又去得早,每年暑假他爸都会将他送到汝城的姑姑家。姑姑家的表哥大他七岁,两人感情很要好。
高中毕业后,他申请出国留学,那年冬天,他表哥正准备和相恋多年的女友订婚,就让他圣诞节直接买回汝城的机票,说要和他未来的表嫂一起来机场接他。可是等他回国时,那个在电话里欢欢喜喜说要来接他的人,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夺去他表哥的生命,后者生前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我来接你。”
宋辞扯了扯唇角,把水开到最大,哗啦啦地砸在自己脸上。
等他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唐末已经歪头在沙发上睡着了。客厅里的电视里还在播着狗血偶像剧,茶几上则是散着拆封的花生和她喝了一半的可乐。
宋辞走近,无语地瞥了眼一地的花生皮,抬脚踢醒了唐末:“要睡回屋里睡。”
“屋里多了个人,真麻烦。”唐末嘟囔着,迷瞪瞪地起身要往自己屋里走,又想起自己可乐没喝完得放冰箱,一回头却和正打算低头收拾茶几的宋辞撞了个满怀。
唐末脚下一个趔趄,扯着宋辞一起砸到了沙发上,她在上,宋辞在下。
宋辞被她砸得闷哼了声,气恼道:“你突然回头干嘛?”
唐末彻底清醒了。
此刻两人的姿势,还有小崽子这气急败坏的神情,怎么看怎么像被她在梦里摁着调戏的样子。
唐末吓得连忙从他身上爬起,恼怒道:“什么叫做我突然回头,你没事站我后面干嘛?”
宋辞:“你还好意思说,你吃花生不会拿个垃圾桶过来,洒得到处都是,我不收拾一下怎么睡觉?”
唐末哑口无言,她心心念念的可乐已经倒在了茶几上,褐色的液体正滴滴答答地往地板上淌着,跟花生皮混在一起,十分狼藉。
宋辞此刻也从沙发上坐起来了,看到茶几上的情景时,眼角微微抽搐。
两人对视一眼后,唐末果断当了甩手掌柜:“你赶紧收拾干净,我去洗澡了。”
“……”
看着她狼狈跑向浴室的背影,宋辞诧异地挑了挑眉,他没眼花吧,唐末的耳朵,好像有点……红?
☆、节操【修】
唐末一夜没睡好,这次倒不是因为做什么梦,只是单纯的失眠,于是天没亮,她就干脆起床摸去了市场。
“唐老板,有一阵时间没来了吧?”熟摊主纷纷跟她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