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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说过,史贝霖很厉害的地方在于他塑造了当时中国南方经商口岸一带的油画风格,从18世纪70年代开始,之后半个世纪,那里的油画家都会学习他的风格。”
“他们学习的太成功,模仿的太像,所以现在大都被归附于史贝霖的名下或称为史贝霖画风,所以,要真的鉴定出来并不容易。”
李杜道:“我这些画的后面都有签名和日期,你看这一幅,签名直接在正面,史贝霖于1777年4月,画瑞尔福·莫里斯船长于珠江口机轮船上。”
罗根·史丹利摇头,道:“这无法成为考察依据,当然确实有用,通过分析画像风格和笔迹,也能起到一定作用。”
“那如果不能确定是史贝霖的画,是不是价值就会降低?”汉斯关心的问道。
罗根点头:“对,史丹利的画比较有价值,当时的画家们对他都赞誉有加,比如约翰·米雷斯说过,‘史贝霖是一位优秀的中国画家,或许是这个庞大帝国这一领域上仅有的一个’。”
他又继续介绍起来,鉴定史贝霖的画比较有难度,得需要多位研究过那时代油画的专家一起协商。
特别是,史贝霖的画风多变,大体以18世纪90年代左右分为两个阶段。
“他早期的肖像画跟他作玻璃肖像画有关,画面用笔比较拘谨,笔触磨得很平,脸部结构块面效果不明显,衣饰及背景基本上是作色彩的深浅的退晕变化,装饰味很浓,色彩之间缺乏环境色调的统一和谐,画面比较刻板……”
“大约从1786年起,由于在布面上作画和技艺的提高,衣饰中开始有微妙的色彩变化,整个画面色调也变得柔和统一起来,人物面部结构感和明暗对比也表现出来了,背景也有了深浅变化,人物的体积和空间感得到加强,神态气质得以展现,肖像的风格已呈现新古典主义的风格……”
“到了晚年,他的作品已经摆脱了东方人单纯以线造型来塑造人物肖像的痕迹,达到了与西方画家之作媲美、难分难辨的境地……”
从专业角度,罗根又介绍了很多东西,李杜听的很吃力,他没有接受过系统的油画训练,对这些一知半解。
罗根无法给出准确的鉴定,不过以他的专业眼光而言,这些画像的可靠性还是很强的,应该确实属于史贝霖所做。
史贝霖的画像因为之前流行于中国,而中国又有博大精深的古董文化,所以价值性不是很高,罗根说在拍卖会上,史贝霖的画也顶多就是一百万美元的样子。
这价格让李杜很满意,哪怕合起来只能卖一百万美元他也赚了很多。
他这次算是捡了个大漏,刘山羊很精明,可是他对网络这块不了解,不懂利用网络去查这些油画的身份。
或者他上网查过了,但没有查出什么所以然。
再加上眼光决定身价,刘山羊平时就在市井之间晃荡,一次骗个十块一百块钱,根本无法想象一幅中国油画可以卖几百万人民币。
毕竟,在大众认知中,值钱的油画都是西方画家所做。
而且刘山羊只知道这些画有年头了,并不知道它们存世已经有两百多年,在他估计,这些画就是几十年前那个特殊时期,有人埋进地里藏起来的。
李杜付了鉴定费,罗根在油画鉴定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剩下的就是怎么处理。
罗根说的很清楚了,这些油画偏向于小众,要想卖出高价,只能卖给那些喜欢收藏十八九世纪中国油画的人。
李杜无奈的问汉斯:“你认识这些人吗?”
汉斯摇摇头。
李杜道:“那你联系一下拍卖行,看看有没有拍卖行对它们感兴趣,或者挂到FACEBOOK之类的地方做广告。”
汉斯想了想,说道:“其实,还有别的办法,我有一个不错的处理方法你来听听。”
第1234章 GSP
汉斯指着一张油画,上面是个长脸金发的青年,身上珠光宝气,画上写着:史贝霖于1779年2月,为夏威夷山赛尔王子绘画于珠江口岸。
李杜道:“然后呢?”
汉斯说道:“你看到了,他是个王子,虽然不知道他是夏威夷哪一个王子,但肯定有些名气,如果我们可以联系上他的后代,将这幅画专门推销给他的后代呢?”
李杜点点头,道:“这是个好主意,可是你得搞清楚,一,他的后代未必有钱;二,有钱人都不傻,他不会随意让你宰个高价的。”
汉斯笑道:“当然,但他肯定愿意超出市场价来购买这幅画,这种画对他和他的家族来说是有独特意义的。当然,前提是他的家族还在。”
李杜看向这些画,道:“这幅王子像可以像你说的那样处理,其他的呢?其他的看起来没有身份象征。”
汉斯摆摆手道:“那就更好,我们抹去画上的姓名,寻找那些和画上人有些像的大亨,将画推销个他们。”
“当做他们的祖先?”李杜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
汉斯打了个响指道:“对,以他们祖先肖像画的名义卖给他们,还记得你曾经发现过一些二战日军高级将领专用手纸吗?一样的道理。”
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李杜拍到了一批卷纸,汉斯将其卖给了一位日裔富豪,因为那富豪需要一些东西来展示他的家世。
汉斯相信,有这样念头的不光是日裔,很多白人也需要一个显赫的家世来支撑他们现在在上流社会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