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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知道是徒劳,他还是在门边拼命重捶了好一会儿,寄希望于有人能听到。
    他的心中充满了未知的恐惧,不知道江湖跑出去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现在算是完全搞不懂她了。
    敲了好一会儿巨大的无力感袭来,楚一有些烦躁地在房间内反复踱步,简直束手无策。
    突然某处突然响起了一阵轻轻的敲击声,楚一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循着声音在一堆比人还高的废弃家具后面看到了一个狭窄紧闭的小铁门,门栓从外面插上,可能是因为隐蔽不易被察觉,并没有上锁。
    哐,哐,哐。
    像是有人在门内轻微地敲打着这扇小门。
    世界像是突然安静了一样,只剩下这断断续续敲击声,楚一听着背后发冷,壮胆一般大声问:“谁?是谁在里面?”
    敲击声戛然而止,短暂的死寂之后,传来几声极轻的、苍老的咳嗽声。
    这扇门背后,有个苍老的男子正在奄奄一息地呼救。
    楚一果断拔了插销拉开铁门,没想到一个浑身伤痕累累、穿着病号服的人影直接朝他这边栽了过来。楚一下意识朝后退了半步,不忘伸手扶住那人,对方却根本站都站不稳,一个趔趄就摔在了地上。
    蹲下仔细一看,眼前的人居然是他们寻找了很久的病人丁世元!
    老丁十分虚弱,明显是被人关在这里还受尽了折磨……楚一不敢往下想,他有点讨厌自己从昨晚开始就异常活跃的脑洞,但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去面对。
    “小楚……救……救……我……”
    老丁伸出血肉模糊的手,在空气里缓慢地划拉了几下,试图抓住眼前的救命稻草。
    楚一搀扶住他,慢慢将人移到开阔的墙角靠住。回过头检查,这才发现那扇小门里黑黢黢的,是个只能容下一个人的狭小空间,铁门内侧糊满了血手印,都是老丁用尽力气断断续续捶门呼救时留下的。
    楚一不断安慰他:“没事了,丁叔,您在这顺顺气,我这就想办法带你出去!”
    “哎……”老丁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叹。
    楚一决定直视自己的疑惑,便问:“丁叔,是谁把你关在这的?”
    “贾院长,是他……”老丁低声喘气,皱起眉头虚弱地回答。
    这个回答完全在楚一的预料之外,本以为他会把矛头直指江湖的!
    众所周知贾院长和老丁关系不错,据说是平山的老相识了,加上院长和病人的这层关系,怎么也想不到贾院长居然会对一个年过半百的病人做出这种残忍的事。
    这么看来,贾院长和老丁之间似乎产生了什么过节,这会不会和他的死有关呢?
    刚琢磨到这一层,那老丁叹了口气,继续说:“还有昨晚来的那个律师……他们合起伙来整我……哎……我压根就不认识她……”
    地下室内一阵压抑至极的沉默,老丁沉沉叹气:“什么仇什么怨啊……”
    寒夜火焰(12)
    丁世元是十六年前夏天被送来平山的,那时候他也才三十来岁,正值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怎么也没想过会在这里耗光了所有的青春。
    十六年前的平山,贾院长还是贾主任,在精神病院里负责病人的康复治疗,并对院长的位置虎视眈眈。
    当时丁世元在外面犯了人命案子,法院的判定结果是无罪,因为他身患精神病,不具备刑事责任,最终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半年之后老院长病逝,贾主任如愿成为了新一任院长。
    无论是治疗方案还是管理理念,他与老院长几乎是背道而驰。贾院长看似懒散,但实则相当谨慎,每一个出入院的病人都需要由他亲自把关。十多年来,丁世元在平山即使再未发过病,却依旧在接受着所谓的“保守治疗”,竟从一个年轻气盛的精神小伙耗成了无欲无求的中年大叔。
    直到去年夏天,丁世元无意间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新闻,H大法学系知名教授全正谦被学生何某捅死在办公室。
    全正谦的头衔很多,曾是风云一时的金牌律师,后来又做过电视节目里的法律专家,年岁大了之后隐退至高校培养后起之秀,一生都是美名满载。丁世元当年的杀人案,正是全律免费替他做的辩护。
    全正谦死了,丁世元心中微微泛起一丝波澜,直到几个月后,杀害他的何某因为患有精神病被判无罪的新闻再次登上新闻头条时,丁世元才感到了恐慌。
    这简直就是他当年的复刻啊。
    更可怕的是,和自己一样杀人后全身而退的何某竟也被平山收治,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个年轻的律师。
    何某入院的那晚,丁世元徘徊在西区一楼的公共活动室关注着大厅里的动静。
    杀死全正谦的男孩与他所想大相径庭,本以为会像当年的自己那样战战兢兢低头谁都不敢看,可杀人犯何某却一副趾高气扬的表情,一路上下打量着平山内部环境,眼神里甚至还有些嫌弃的意味。
    当时丁世元忽略了那个女律师,根本没想到她是贾院长叫来的,目的就是把自己除掉。
    *** ***
    丁世元靠在墙角,断断续续向楚一说完了自己的故事。
    “你是说,律师是贾院长找来的?”楚一忙问,“有什么证据吗?”
    丁世元突然急了,抬手把胳膊上的淤青横在楚一眼前,嚷嚷道:“不信我吗?这都不能当证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