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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祁辛黎笑道:“我是祁辛黎。”
    “纪斯。”他笑道,“正纲肃纪,於万斯年。”
    闻言,祁辛黎陷入了理科生式的沉默,他沉吟片刻,笑道:“我的名字是老一辈的愿望,希望辛苦的奋战之后,可以等到中洲的黎明。”
    “是个好名字,也是个好兆头。”
    “谢谢。”
    与纪斯相处是一件令人感到舒服的事,祁辛黎觉得光是站在他的身边,情绪就会变得平和,心境也莫名有点开阔。就像是……他在佛堂里静心的感觉。
    拉基俨然是把祁辛黎当作了自己人,见纪斯与他相处甚好,不禁笑问:“你们认识吗?”
    纪斯:“一面之缘。不过,我记得他的气场。”
    祁辛黎抓住了关键词,不动声色地询问:“气场?这个词真新鲜,我记住一个人,不是看脸就是嗅味,或者是抓走路的姿势和细节动作,倒是从没听说过凭‘气场’识人。”
    眼见他们疑惑甚重,纪斯解释道:“气场,即是一个人的能量场。只要你是生命,就存在能量。人与人不同,魂与魂不一,每个人的气场也有所不同。但笼统来讲,可以用颜色区分。”
    “颜色?”
    “嗯,张开你的五指贴在雪白的墙壁上,盯着它。”纪斯拿出了最简单的方法,“注视久了,你会看见你的手边有一层极淡的颜色,那就是你的气场。”
    闻言,拉基和姜启宁立刻尝试,执行力堪称百分百。
    只有祁辛黎微微蹙眉:“科学来讲,把手贴在白墙上会看见光晕,是因为大脑中视觉感官会……”
    “去试试。”纪斯再抿咖啡,“你会看见蓝色,那是你的气场。”
    听上去是特别不科学不靠谱的方式,还笃定他会看到蓝色,不去试试还真对不起人了!
    他虽然喜欢在佛学院念经,但骨子里是崇尚科学的主。要不是近期三观碎得差不多了,他也不至于听话地把手贴上墙,真去死盯一分钟着看看有个什么颜……噫,还真是蓝色?
    祁辛黎:……
    他略显僵硬地转头看向纪斯,却见对方搁下了咖啡,正注视着他:“蓝色是海的颜色,也是灵性的色彩,你之前从事过佛理、道教相关的职业吗?”
    祁辛黎:“……心情烦躁时念过几年经,之后因为读博断了。”
    纪斯轻叹:“如果你没有放弃它,或许你才是第一位觉醒者。”蓝色是属于灵性天才的气场,与神秘的紫色类同。
    “觉醒者?”祁辛黎觉得自己的脑子快不够用了,“那又是什么?”
    闻言,拉基抓住了重点:“‘你才是第一位’这句话有点意思,这说明他觉醒再快也是第二位,那么问题来了,第一位是?”
    姜启宁回过神,才发现屋里少了什么:“额,城哥呢?”
    “等等,可别是……”
    纪斯施施然起身,看向一侧禁闭的房门,说道:“跟我来,我带你们去见他。见一见,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位觉醒者。”
    青鼎大酒店最豪奢的套房,其构造与魔都价值数千万的大平层一模一样。有玄关、会客厅、办公室,还有卧室、衣帽间和盥洗室……住一夜就要数万元的套房,确实当得起它供给人的舒适感。
    而司诺城自被纪斯领进了“觉醒”的大门,就将自己关在大床房里,第一次打破了他的自律习惯,已从昨夜睡到了现在。
    除了纪斯,谁也不知道里头是个什么情况。
    “记得站到我身后。”纪斯淡淡地提醒道,“司诺城是淡金色的能量场,极为罕见且非常霸道。它会根据主人的意识千变万化,也会在主人无意识时本能地竖起尖刺,杀死靠近他的任何生物。”
    “是天生适合战士的颜色。”纪斯喃喃道,“轮回的最强者们也很少是……没想到……”
    声音顿消,纪斯的手握上门把,像是拧开一个顽固的空间般拧开了司诺城的房门。刹那,众人只觉得有一层“膜”在碎裂、在淡化,仿佛从温暖的春进入了炎热的夏,明明室温固定在22度,偏偏感觉上呈现出“由暖转热”的变化。
    房门洞开,密闭不透光的室内却是金碧辉煌。
    纵横穿插的金色丝线织成大网,充斥着整一个房间。它又轻轻编织成铠甲罩在司诺城的身上,形同最忠实的护卫者。
    跃动的金色光点在空中翻舞,忽明忽暗,像极了夏夜的萤火虫。而在察觉异常时,金色丝线猛地凝成一股,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拆分重组,最终凝成了一条金色巨蟒的模样,它的下方盘缠着司诺城,蛇头警惕地注视着入侵者,充满威胁!
    “蛇……”姜启宁颤抖着表示,他的ptsd越来越多了。
    纪斯很平静:“看来鲸渡的巨蛇给他的印象最深,而鬼物给他的威胁最大。所以,潜意识里呈现的防御和攻击手段,都跟两种怪物有关。”
    听不懂的人变成了三个,不过纪斯没心思解释。
    司诺城打不破巨蛇的防御,潜意识中的防御状态就呈现出“蛇”形。他被鬼物的死亡阴影威胁了两次,潜意识中的进攻状态就开始与鬼物靠拢。
    而“恒星”般的灵魂能量场,完美支撑起他需要的各种形态,也为他创造了无数可能。
    但目前为止,能做到“显化能量”这一步就足够了。再睡下去,司诺城三维构造的身体可撑不住。
    该醒了。
    纪斯越过大脑一片空白的祁辛黎,往前伸出手。大祭司与万物相融的温和力量融入了司诺城的磁场,迎合着他的频率共振,像是在传递什么。
    很快,众人看到偌大的金色巨蟒俯下头颅,贴上了纪斯的手心,又轻柔地拱了拱纪斯的脸颊。兽性的竖瞳中像是突然多了人性,又像是——纯粹的本能让它敬爱更高维度的生命体。
    下一秒,金色巨蟒幻化成复杂的几何状物体,飞快地融入司诺城的心脏部位。
    沉睡的人恍惚着睁开眼……
    “纪斯?”
    “感觉如何?”
    “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司诺城也不管周围的人是谁,他现在脑子胀痛得厉害,“梦里我叫‘017’,在一个……像是实验室的地方。”
    “器皿、胎衣,廊柱上挂满了‘祭品’。”
    “祭品是活生生的人,有男有女。他们的额头中央有个窟窿,是被挖掉的第三只眼睛。”
    显然不是好梦,司诺城的脸色黑得可怕:“人像是畜生一样被丢在一起圈养,谁长出了第三只眼睛,就会被带走成为‘母体’饲养。”
    “定时定点喂特殊的食物,长出第三眼,挖去;再长出来,再挖去。”
    “第三眼是一种珍贵的食材,人类是蕴养第三眼的活祭品。”司诺城不吐不快,“我梦见我成了活祭品,然后我摧毁了那里。”
    说着,他揉起了眉心:“……无法言喻的感觉。”
    梦境的真实感太深,差一点让他深陷其中。要不是他记得自己叫司诺城,也记得在维度中攻击的感觉,或许他毁不掉那个地方。
    “忘记他,只记住你自己是谁。”
    纪斯笑道:“你接下来的任务,是让你的身体也成为维度的一部分,去汲取维度的力量,我相信你的悟性。”
    司诺城颔首,情绪逐渐稳定。待神思回笼,他才发现自己的“队友”们正一脸麻木地看着他。
    “你们那是什么表情?”
    姜启宁:“《史记公元2222:城哥列传》曰:司诺城,世界上第一位觉醒者,12月在心里种下了一条蛇,次年1月在身上长出了一条蛇,享世界称号‘蟒男侠’。”
    司诺城一个枕头飞向了他,砸得他哇哇叫。
    拉基心有余悸:“怎么办,我有点害怕自己身上长熊,我妈打熊特别狠。”
    祁辛黎:“我……南无阿弥陀佛。”
    在小分队决定离开葫芦口之前,祁辛黎把自己碎掉的三观投进垃圾桶,拾掇好心情给陈队去了个电话:“陈队,我再给一条新线索。”
    “你要是再说‘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你千万别害怕’,信不信我赶到酒店跟你打一架啊臭小子!”
    “不,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我自己也很害怕。”
    “……”
    “你还记得那个司诺城吗?我今天进了他的房,看见他身上盘着一条巨蟒,他……”
    陈队:“目标人物喜欢果睡还喜欢溜‘蟒’这种事,你不用告诉我。祁同志,六根静一静,别看不该看的,多办点实事吧。”
    祁辛黎揉了揉眉心,这陈队最初找上他时是多么老成持重,条条道道都给他分析得清清楚楚,结果每当他实话实说,两人的思维就接不到一条线上。
    “陈队,我先给你从人体气场讲起……”
    “老刘啊,诶?哦,今天下午的任务是抓一个气功传销组织的头目吗?好,好的,等等!喂,祁同志,你刚刚想说什么?”
    “……没什么,等我学好了现场给你来一套你就知道了。”
    祁辛黎搁下电话,回忆着拉基给他描述的“梦与维度”训练法,陷入了漫长的沉思。
    每个人都有气场,气场是人体的能量。淡金色是天生的战士,那么蓝色又是什么?
    【如果你没有放弃它,或许你才是第一位觉醒者。】恍惚中,他想起了纪斯的话。
    放弃它……这个“它”是指对佛理的深入研究。
    所以——蓝色气场的发展方向是“念经超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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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祁辛黎:讲真,念经超度的话就相当于读条,而且读条时间特别长啊!万一我没念完就嗝屁了怎么办?
    司诺城:正确使用方式是超度你自己,升华成鬼佛之后跟它们搏斗。
    祁辛黎:……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ps:祁辛黎:大慈大悲牛顿菩萨,持地心重力,让那只飘来飘去的鬼降落吧!南无阿弥陀佛!
    鬼物:???
    第37章 第三十七缕光
    祁辛黎有缘接触佛学, 主要是成长环境和专业选择造成的结果。
    他的父母在燕京大队任职,作为佼佼者中的精英,他们接手的任务没一个不沾血。要么是与别国间谍斗智, 要么是与罪恶毒枭搏命, 而随着功勋的积累, 他们夫妇渐渐成了犯罪分子的眼中钉肉中刺,恨得是咬牙切齿。
    百密终有一疏,线人出了内鬼。两夫妻的身份被曝光, 连同他们的幼子一道被盖了匪盗的通杀令。
    要不是夫妻俩着实厉害,祁辛黎不会拥有完满的家庭,更甚至……他已死在五岁那年的枪击案里。
    祁辛黎始终忘不了那天, 双亲浑身浴血地护着他跑,身后是穷凶极恶的追杀者。回击与搏杀,妈妈的怀抱第一次因失血过多而变得冰冷。所幸, 他们硬抗着等到了救援。
    自那之后,祁辛黎被父母送到了乡下,连本姓的“齐”也被改为了“祁”。为了保护他, 父母将他挂名在一户姓祁的人家里, 只盼他能平安长大。
    有家不能回, 有亲不能认,相认即为危险。祁辛黎在最年幼的时期, 就理解了“军人”两个字的含义, 它们代表正义, 同时也象征死亡。
    早慧的他在祁家住下, 按部就班地长大。不出众, 不跳级, 不哭不闹, 就是贪玩爱往脸上抹泥,他完美演绎了一个普通的小孩,让所有人都对他有印象,却只能说出“泥猴”的绰号。
    闲暇时,他会路过村里的庙宇,有模有样地跟着老太太们一起跪拜,希望天上的神仙菩萨能保佑父母平安。
    这是一个孩子小小的心愿,也是他能给予自己的唯一安慰。
    再长些,村里进了外来的生意人,是个瘸了腿的中年男子。由于长相凶悍还板着脸,生意做得是一塌糊涂,可他的小店愣是日复一日地营生,也不晓得靠什么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