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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生把玩垂在腰间的珊瑚坠子,心不在焉地听着,亚利夫频频在意休闲裤的绉摺,阿蓝可能是喝多了酒,连耳垂都红得发烫,眼看着就快睡着了,只有藤木田老人得意洋洋地咬着刚点上的雪茄,模仿亨利middot;梅利维尔的动作,开始揭明红司命案的凶手。
「关于涉嫌者的部分,有劳福尔摩斯小姐的深入调查,应该与死者无关。但仔细想想,这次事件的凶手必须满足一项严格的条件mdash;mdash;知道当天晚上红司会在几点入浴。久生小姐可能认为红司在昭和二十九年十二月二十二日晚上十点二十分进入浴室是二十年前就已决定好的命运,而黄司打电话来、两人约好密会的想法虽然相当有意思,却没有任何证据。其实,红司在那时进入浴室并不是因为那是『白色房间』或『水的房间』,只因为那是很普通的浴室。所谓的事实通常都平凡到不能再平凡,但若从平凡的事实往前追溯,所得到的涉嫌者将屈指可数,再加上若依约剔除我们几个侦探与吟作老人,几乎能见到凶手正站在我们面前微笑。」
「可是,岂有hellip;hellip;」久生与阿蓝同时出声。
「这么说好了,凶手是黄司的说法或许突兀了些,但这起事件背后确实具有这层衍生意义,而您刚才明明赞成红司与某人在浴室密会的说法,如今又这么说,这不是很奇怪吗?假设红司真的在那时与某人约好碰面,那么,符合这个条件的人并不多。」
「不错,根本是不负责任的说法。」阿蓝补上一句,声音听起来真的很像睡鼠。
「什么不负责任的说法?」藤木田老人的声音愈发冷静,「不论我怎么赞成密室论点,仍无法认同从二十年前找出凶手,而且我是根据纯粹的推理得出『密会』的结果,而非倚赖剑兰那种不可靠的偶然,诺克斯的第六诫也说『侦探不得获得偶然的援助』,啊,这不能说hellip;hellip;」
但阿蓝已经连抱怨的气力都没有了,有如孩童的睡脸正趴在暖桌上。
「咦,真的睡着啦?算了mdash;mdash;关于红司进入浴室前吩咐吟作老人去买洗面乳这一点,阿蓝虽然说吟作老人说谎,但事发翌日,我曾询问过车站前的化妆品店,对方表示吟作老人确实曾去过店里,但他要的牌子正好卖完,得再等两、二天才有货,而且稍早之前,大约傍晚时,红司也去买过,当时也已经对他说过这个情况。懂了吗?红司是故意支开吟作老人去买已卖光的洗面乳。可怜的吟作之后大概又找了两、三间店才回来吧!根据这一点,加上红司突然大方展示从不让人进入的房间,还要我们在里面下棋,不难推知红司希望单独一人在浴室进行某事,所以才连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吟作老人都支开,也因此,一开始我才会赞成「密会」的论点。此外,从支开吟作老人这一点来看,红司应该不是与什么危险的人见面,而是展开一场秘密、快乐的『幽会』。没错,这本日记并非如阿蓝说的全属捏造,尽管其中泛滥不必要的诗情,却绝对基于事实而记述,就算鸿巢玄次是假名,但这个人绝对存在,而且就是红司幽会的对象。」
「这样的话,日记最后『自由往返于密室与祭坛之间』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只有鸿巢玄次这个人是真的,其他都是所谓泛滥的诗情?」亚利夫提出理所当然的疑问。
「的确如此。」藤木田老人不以为意,「爱幻想的红司很可能平时就不断寻思死后的生命应该就像古埃及人那样丰富多样,并写在日记上,甚至向吟作老人灌输这种观念。所以深信不疑的吟作老人至今仍认为红司没死,仍能笑得出来,等他发现红司真的死了,大概得被送去松泽医院了吧!他的家族有精神病病史,所以他才一直没结婚。刚才阿蓝也稍稍提及,如果真的有鸿巢玄次这个人,至少也会来看看情形,不过,玄次应该早就清楚红司死了,当然连电话也不会打。
「不过,我目前说的都是自己的猜测,是否与消去法的结果相符,我们就接着试试看吧!先将爱奴人的诅咒、亚格拉的宝藏与三原色放到一旁,只要调查事件发生时的相关人物,自然就能找出凶手。我们几个侦探与吟作老人可以从涉嫌者名单中剔除,但阿蓝毕竟是冰沼家的人,还是应该列入,另外,为了预防万一有我们都没发觉的凶手,就将其列为怪人X。」
藤木田老人说话的同时,也挥动短短的铅笔,在《续middot;幻影城》的余白处写上相关人物mdash;mdash;涉赚者mdash;mdash;的姓名,总共是以下七人:
苍司、红司、蓝司、橙二郎、皓吉、玄次、X
「这个X就是指恶童子制吒迦或黄司,但非现实的凶手无法犯下凶行,也不可能有个我们全然陌生的家伙毫无动机地杀害红司,而被杀的绝非某个来路不明者,绝对是红司,因此剔除这两人应该不会有问题。也就是说,凶手就潜伏在剩下的五人之中。」他用铅笔画掉两个名字。
苍司、蓝司、橙二郎、皓吉、玄次
「若一一检讨这五人的动机、不在场证明与行凶手法。将可立即辨明黑白。首先是苍司,虽然将他列入有点不妥,但以动机而论,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嫌疑。在这本《续middot;幻影城》中有所谓异常犯罪动机的类别,但无论在感情、利欲、异常心理、信念皆无符合者,至于钱财方面,也没有值得杀害红司企图独占的遗产,更非除了自己的珠宝外,还想急于取得红司的红宝石的珠宝狂。而且尽管是数学专家,应该也未具备那位『主教』般的杀人哲学,更不似福尔摩斯小姐方才所言,因为三原色的花朵如何如何而除去『红色』的疯狂,就算正常得稍微有些过头hellip;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