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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除了你以外,没有人能干下如此残酷的杀人案。因为你将自己的亲生父亲用麻绳捆住,再用电线勒死,然后把尸体随便丢入壁橱,企图伪装成强盗杀人。」他恨恨瞪着玄次,「早知道千代有你这样的弟弟,谁敢娶她?她长期间生病已经替我带来很大的麻烦了,想不到她死后你又干下如此冷血的杀人案。如果传出去了,我的信用立刻一落千丈。」
    「别胡乱批评我姐姐!」玄次眼眸里的邪恶光芒骤然增强,仿佛心意已决。「这么说,条子现在已经开始找我了?」
    「还有闲功夫扯这些?快,趁尚未被逮到前,干脆去自首。」
    接下来,金造突然听到互相推拉撞击的声响,然后两人似乎又再度低声激亢对话。
    此时,金造万万没想到隔壁房间的争执会与早上的新闻报导有关。他当然看过三版的「今晨世田谷大火mdash;mdash;昭和女子大学等处烧毁五千五百坪」,以及另一则配有图片的如下报导:
    「警方通缉勒死老父、将尸体藏入壁橱,素行不良的次子」
    二十八日晚间九点卅分,住在荒川区南千住町三之七〇,目前无业的川野松次郎(六十七岁)四天前忽然失踪,从事房屋仲介业的长子广吉(四十三岁)发觉家中状况有异,向南千住警局提出通报。会同警员搜查之后,在用钉子钉死的壁橱内发现被人以细麻绳绑住又遭勒毙的松次郎尸体,立即与警视厅调查一课连络展开进一步的搜查,根据广吉的证词,目前研判离家出走的次子元睛(三十二岁)涉嫌杀人,警方已发出通缉令。
    以上是该篇报导的大要。之后,某报又刊登广吉的言谈:
    元睛因为窃盗而遭到警方纠正后就开始成为不良份子,父亲为此经常教训他,两人之间纷争不断。
    其他的报纸又报导:
    根据调查,元晴并无固定职业,而且身为不良份子,经常窃取家中财物,据猜测,应该是与父亲吵架争执后发生凶案。
    晚报更报导说,连母亲遭殴打致死的尸体也被发现。如果这些真是他犯下的凶案,那么,对于本名川野元晴、别名鸿巢玄次的他来说,的确己陷入逃生无门的窘境了。只不过,被误以为是长兄广吉的八田皓吉,立刻提供元晴的照片给警方,而报纸也据实刊登,但那张照片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元晴,所以包括金造在内,黑马庄的住户,以及位于藏前与五反田一带经常送傀儡面具过来的批发商,就算看了今天早上的报纸,当然也不会注意到眼前的人是谁。
    即使如此,鸿巢玄次真的敢犯下这般残酷的杀人案吗?后来才知道,仿佛刻意与推定的行凶日期相符合般,鸿巢玄次托称出门旅行,从黑马庄消失到被通缉的翌日返回,立刻找来金造强迫筹钱,这一切都可视为他是回来准备远走高飞的。但另一方面,却又有他与事件毫无关联的一些迹象。亦即,他之所以奇怪皓吉会找上门来,可视为他真的到过什么地方旅行,所以没看报纸,也没听收音机广播,完全不知情的缘故。但没隔多久,玄次转眼又被断定是杀害双亲的凶手,主要完全是因为金造在隔墙窃听,突然导致的意外破局。
    对于不寻常或充满杀气的气氛比一般人还敏感的金造,一想到两人之间开始起冲突,就已耐不住性子了。虽然牙齿不断打颤,他还是让耳朵离开紧贴的墙壁,赤脚从走廊跑到后门,以手势叫唤井边的阿丰老婆婆。老婆婆边擦拭双手,边不出声询问「什么事」地走过来。两人再次走入空房间,静静站在厨房,却立刻听到玄次令人血液冻结般的嘶哑大叫。
    「就算是我杀的又如何?也好,那就连你一起解决!」
    皓吉也不服输地回以更大的怒吼,「你这杀害父母的白痴终于承认了吧!你以为我会那么愚蠢就找上门?想杀我?来呀!」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可能玄次的决心非常可怕,皓吉立刻转为软弱无力的颤抖声,「我可是带来了十几个警察过来!如果不希望上手铐,我会说服他们等你乖乖去自首。不信的话,你可以往外看看。」
    当然,关于这点,皓吉后来表示那是在情急之下说的谎。事实上,当时根本就没有任何警察在场。但阿丰婆婆与金造却在了解事情的严重性后,知道这不是窃盗之类那么单纯的案子,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都必须尽速找人设法解决。所以,当两人跌跌撞撞的想冲出走廊时,忽然听到有人倒地的哗啦声响;同时,皓吉的尖叫声响彻整栋公寓。
    「他喝下毒药了!真糟糕,快来人呀hellip;hellip;」
    二楼没出门的住户都带着惺忪睡眼齐聚楼梯口观望。金造与阿丰婆婆比他们还快一步跑向玄次的房门前。此时,仅往内拉开一道细缝的房门,被身体粗暴地从内侧撞击,似乎遭背部顶住砰的一声又关上了。钥匙孔上的钥匙仿佛传达手掌的颤抖,钥匙孔中发出轻微震动声地锁上房门,也就是在金造与阿丰婆婆正往内看的鼻尖前,房门从内侧牢牢锁上!
    那一定是刚才皓吉尖叫说玄次喝下毒药后痛苦挣扎的结果。隔着一扇门,可以听见激烈的喘息,以及断气前的痛苦呼喊。然后,身躯沿着房门滑下地面,好像一面剧喘仍一面拚命努力一寸一寸朝某处爬去。不久,听到衣柜抽屉拉开的声音,最后则是蛇在草丛爬行似的声响,接着无论怎么呼叫,屋里只剩一片静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