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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那并非密室hellip;hellip;」
    「没错!但若想创造密室,其实很简单。亦即,黄司脱身的房门,并非一开始被发现靠楼梯侧那扇被开启的房门。而是插上门闩靠书库侧的那一扇hellip;hellip;也就是说,靠楼梯侧的房门明明可以从内侧关闭,却不知何故是开启的,所以『黄色房间』依然还是密室。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它是『非密室的密室』。」
    mdash;mdash;非密室的密室。虽然不明白牟礼田究竟想说什么,但如果书库侧的房门可以自由外出,那么嫌犯黄司,为何不让楼梯侧的房门,保持插上门闩的状态?
    「你又来了!」久生语带讽刺,「就算是小说,难道嫌犯不会从开启的房门逃出,反而故意绞尽脑汁从插上门闩的密室脱身?就是因为拼凑太多这种把戏了,所以才有人批评本格推理小说是骗小孩把戏的小说。什么完整蒐集所有的矛盾,真是太不甘心了hellip;hellip;」
    但牟礼田似乎毫不在乎,一脸漠视的神情。「若要说明这点,就必须解开红司留下的那个平衡公式。但就像在黑马庄利用皓吉的大阪腔调最明显的特征一样,另一项特征应该不可能不被利用!亦即,总是穿在身上的皮夹克,以及容易滑脱的斜纹呢长裤,红司一定也从这里获得启示。穿这种布料被绑住双手双脚,只要用力缩背,不就成了完美的滑轮?这也是阿蓝在小说中穿上尼龙夹克的原因。把这个人体滑轮吊在半空中,调整到适当的角度,挪动圆臀和背部,拉动门闩的绳索就可任意拉扯,关于这一点,只要看看小说里的附图就可明白。可是,在从扶手椅上跌落之前,皓吉大概是用臀部去磨蹭门闩吧!阿蓝则与他成直角被吊起。这是因为轻轻绑在门闩上的绳索,完全是从楼梯那个方向,也就是楼梯侧房门上方的气窗自由操纵这两个人体滑轮。所以,完成布置后,黄司将楼梯侧的房门从里而插上门闩,然后打开书库侧的房门外出,绕了一圈,在楼梯侧的房门外放置椅子。站上椅子后,才能从那里关闭对面的房门。图解在此。」
    他取出事先画好的附图解说给两人看。把尸体吊在房间半空中,让臀部当成滑轮,操纵绳索关闭另一侧房门的构想,乃是红司想出来的。他曾说过「这个密室需要两具尸体,而且,被害者尸体被发现时,发现者通常都会慌张地抱起尸体然后放下,对吧?我的着眼点就在这里,只要尸体被稍微动过,诡计的痕迹就会什么也不剩hellip;hellip;」而这就是他当时说过的巧妙装置。如此说来,凶手A、B、C、D四个人的杀人轮舞,难道就这样结束了?
    「可是,楼梯侧的房门也是打开的吧!」阿蓝颇为心急。
    对而的久生则故意接着说:「是呀!好不容易加入插图写出来的小说,结果却充满了矛盾,看来问题出在作者能力不足。就算可以完成这种诡计好了,瘦小的黄司,又如何把像河马一样重的皓吉抱上扶手椅?况且,还说什么绳索轻轻绑住门闩?说得很容易,但只要绑成一圈,就算用手拉近,应该也解不开吧?若是用铁钉或其他东西固定,很可能会掉下来。希望作者在这方面,可以稍微多花点心思。」
    「我考虑很周详,但没时间写到那么细节程度。」牟礼田淡淡回答,「黄司的尸体上发现可疑的东西。他手上抓的是被关在『红色房间』时,打算从窗户抛上屋顶的绳索,因此可以假设很难找到。而我所谓可疑的东西不过是个腕表,但是他却戴反了hellip;hellip;这并不是红司曾说过『让一切方向相反,好扰乱擅自逝去的时间』的意思。他的表是由一条老式皮革表带穿过腕表底下,用来固定在手腕上,但表本身却上下颠倒反着安装。通常,如果表带扣针在皮革外侧的话,那么表面的文字盘当然朝上,结果他的文字盘却上下相反。如果『牟礼田敏雄』在场,应该就会立刻发现,只要拆下表带,便可利用扣针系上绳索与门闩,同时成为仙境的入口hellip;hellip;或许红司曾经将表反着装在皮带上,在东京街头闲逛,到处找寻可能是梦游仙境入口的黑暗小洞。根据我的想像,十二月廿二日当天晚上,他的确找到了,但也因为找到了而死亡。所以,如果这部小说写得很差劲,无法解决案情的话,那我们只要找到仙境的入口就行了。坦白说,也只有在那个地方可以隐藏《凶乌的黑影》中的〈骇人的真相〉,顺便也可搜出『轮回凶乌』hellip;hellip;」
    mdash;mdash;梦游仙境的入口。那是红司在某次的「疯狂茶会」中首度提及,亚利夫本来认为那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但牟礼田仿佛暗示还有其他的人口,以热心的口吻继续说:「一起出动的话,应该很快就可以找到,所以我建议我们到向岛(注:地名,位于东京都墨田区)看看,反正都必须解决。」
    虽然不知道他究竟在说什么,但感觉他好像立刻就要出发。所以,亚利夫茫然反问:「去向岛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赏花了。」牟礼田理所当然似地回答。
    「赏花?」
    的确,接近四月,报纸也开始出现,大约再过五天什么地方会有樱花盛开之类的报导,但从找寻梦游仙境的入口,急转直下变成了赏花。话题的改变未免也太大了。
    「你大概还不明白,」牟礼田叹息似地,「冰沼家的事件完全不出红司的预言,这也算是异乎寻常的巧合。这样一来,『花亦妖轮回凶乌』是不是也要按照剧本一样结束?首先,揭开序幕的默剧是『阿拉比克』的莎乐美舞台,然后是表现精彩、模仿爱伦坡『红死病的面具』的『白色房间』,接下来则是可以当成新闻报导的玄次命案始末,后续接上的是回溯过去,出现了『黄色房间』,希望以橙二郎的死亡构成中场的剧情。但是他错了,因为那只是延续柯南middot;道尔『退休的颜料商人』第一段的笑闹剧hellip;hellip;这么一来,就等于漏掉了预定出现的中场剧目;讽刺的是,中场其实是由我们演出。请回想一下,你们在『阿拉比克』进行推理竞赛的那天晚上,虽然气象台没有纪录,但确实是个『飘雪』的夜晚。然后接下来是在我家,几个人在一起聊着推理话题,那天是个月圆之夜吧?既然有了『雪』和『月』,剩下的岂不是该搭配『花』吗?那么,难道不能认为,到什么地方去都无所谓,只要大家一起出门赏花,应该就可以立刻发现〈骇人的真相〉与梦游仙境的入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