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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影响弘晖休息, 四福晋便携着初心去了院子里说话。
两人才在石凳上坐了下来,便有丫鬟端上了茶水糕点。四福晋亲自为初心斟了一杯茶,百般感激:“这次真是多亏弟妹了。若没有弟妹, 恐怕我的弘晖...”
涉及亲儿,四福晋不得不有所忌讳,不敢随便说出那个字。
初心见她情真意切,对自己的称呼都省了个“九”字, 都是当母亲的人,哪会不明白她的心意。
于是从她手里接过茶, 微微一笑, 道:“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还是弘晖自己争气。”
初心说的是云淡风轻,可四福晋打心眼里清楚,弘晖能逢凶化吉靠的就是那张方子。
再想到自己当时的迟疑,四福晋忍不住红了脸:“说来惭愧,我也不瞒你,刚拿到方子时,我是不愿弘晖冒险的,幸亏你四哥果断。”
做母亲的向来想的就多些,见她开诚布公了,初心自然表示理解:“四嫂的顾虑我懂,人之常情罢了。”
只是初心还是不解,以四阿哥夫妻俩的行事谨慎,怎么还会发生这种意外?便又问道:“上次见四嫂那般光景,我没好开口,这弘晖好端端的怎么会惊了马?”
四福晋闻言,脸色黯了黯,眼睛朝四处转了转,确定没有外人,才咬牙切齿地说道:“还不是李氏那个毒妇。”
李氏是胤禛的侧福晋,长相甜美可人,尤其是那一双大眼睛,好似一泓清水,真是我见尤怜。她进府多年,已生了二子一女,却还是很得胤禛宠爱。如今大名鼎鼎的年氏还未被指给胤禛,那李氏可谓是四阿哥后院的第一人。
可初心觉得这李氏做事不说滴水不漏,但也不至于这么容易被抓到把柄吧,遂好奇,问道:“四嫂的意思,是李氏下的手?”
本来是家丑不可外扬,但四福晋了解初心的为人,加之这次弘晖的命也是她救的,哪还会顾忌什么,她心里憋得不好受,正想找个人倾诉一番:“可不是她嘛。这马本是爷赏给她的,一直拴在马厩好好的,可偏巧那日李氏娘家侄子来了,嚷着要骑马,还那么巧就从弘晖的院子外经过了。”
马厩在四阿哥府的最西面,而弘晖的院子则在东面,按说牵着马出府,是怎么也不会绕到那的,除非是有意为之。
四福晋微微叹了口气,又说道:“弘晖毕竟还是小孩子心性,他看见了哪能不心痒,便跟着一块去了。谁知道刚上了马背,那马就像疯了似的,拉也拉不住。”
四福晋心思敏捷,又管着这么大家子,后院的龌龊见的多了,哪里会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是苦于并无实质证据,才不得不暂且放过李氏。
“这未免也太巧了些。”初心又岂会不知其中的猫腻,只是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况且四福晋心里自有成算,她也不方便多嘴。
四福晋若有所思,先是冷笑两声,而后又一脸自责:“是啊,可不是巧了。只是可怜我的弘晖,白白遭了大罪。”
“索性都过去了,弘晖也是吉人自有天相,以后指不定有多大的福气呢,四嫂就放宽心吧。”女人间的争斗,却祸及孩子,这才是四福晋最自责的地方吧。
幸而胤禟体贴,初心暗暗想到。
陪她聊了好久,见四福晋还有事情要处理,初心便先行回去了。
说来也怪,平日里玉箫这个丫头总是叽叽喳喳地,闹得初心头疼,可这几日却见她一反常态,整天都说不上几句话。
因着弘晖的事,初心也没顾得上她,这会儿得空了,便把她叫到一边,又打发了其他人出去。等人都走后,才问她:“怎么心事重重的?有什么事说给我听听。”
玉箫闻言,咬着嘴唇,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初心心道,这丫头也学会藏心事了。罢了,左右她也不会遇到什么大难题,便也不追问了。
“奴婢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玉箫到底还是藏不住事。
初心见状,咯咯地笑了:“看来真是我高估你了,既然如此,便说说吧。”
“奴婢那日去回春堂,碰到八爷府上的人了。”玉箫吞吞吐吐地,还不时地望一眼初心。
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初心用眼神示意她继续。
玉箫也伺候她十几年了,自然看懂了,才一股脑地将事情经过讲了出来。
原来,那日玉箫奉命去回春堂找张大夫看药方,可那方子新颖,张大夫也是头次见,便多研究了一会儿。玉箫那性子自然是不会干等着,于是就在店里随便转了转。谁知刚巧碰到了八爷府的人来抓安胎药,玉箫好奇,忍不住多问了一嘴,居然让她听到了一个惊天秘闻:八侧福晋佟佳氏已有两月身孕。
本来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但问题是这八侧福晋才进门不过十几天,这就有些不可言说了。
玉箫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才一直憋在心里没说。
初心大惊。
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难怪她总觉得这桩婚事有些不合理。依着隆科多对女儿的疼爱程度,怎么也不可能送她去做侧室,何况八福晋名声在外,谁都知道那是个不好相与的。退一步讲,即使隆科多生了攀龙附凤的心思,那也应该把人往四阿哥府里送才是。
再联想到胤禟那日说话遮遮掩掩的样子,初心还有什么不懂,想必他也早就知道内情了吧。
原来如此。看来八阿哥现在就已经开始四处谋划、拉拢人心了,只是却让人想不到,他竟把手伸到了老四的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