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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英惊讶的看着面前的这位中分山羊胡,好半天都没说一句话。虽然历史上的公海舰队的确是按照这个标准来打造的,但他却没想到提尔皮茨在甲午战争之前,就已经为德国海军战列舰的发展方向规划好了蓝图!以后世的眼光来看,提尔皮茨的这种理念似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想到的烂大街的货但在19世纪末的那个大变革时代,各种新技术和新理念如井喷般纷涌而出:小舰鱼雷党、大炮巨舰党、绿水乱战党、高速巡洋党hellip;hellip;各领风搔、百家争鸣,在这万花丛中,提尔皮茨能够找到一条适合本国的道路,本身就是一件极其了不起的事情了!
见清英久久不发一言,提尔皮茨估摸着总算把这个天才儿童给镇住了。他脸上微有得意之色,忍不住左右开弓,用两只手一齐捋了捋他那两把山羊胡。
良好的防护、细致的水密舱和优秀的损管能力的确是德意志海军舰艇至关重要的部分,它可以极大的保证战舰的生存能力,节约帝国海军那并不丰厚的家底。清英斟词酌句,终于说出了历史上德国公海舰队最大的弊病,但是,我们发展海军是为了争夺阳光下的空间,并非是造一个不沉的靶子如果没有强大的火力,如何去击毁敌舰,赢得海战的胜利?
提尔皮茨眼前一亮。可片刻之后,他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又徐徐沉寂了下来。他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意:殿下,你以为我就没有往这方面想么?只是理论是一方面,可实际艹作起来又是另一方面战舰要兼顾火力和防护,却是有两个问题难以解决!
清英精神一振,认真地道:是什么问题?愿闻其详。
见清英如此勤学好问,提尔皮茨不由得满意的点了点头。尽管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东西,眼前的这只正太多半听不懂但为了让自己学生了解到海军的精髓,激发他的学习热情,提尔皮茨咳嗽一声,道:既然你想知道,我便说与你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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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倾洒,与灯光交相辉映,将整个书房照得一片通明。一只正太和一枚大叔隔着桌子相对而坐,桌上放着两杯刚煮好的咖啡,热气袅袅,醇香扑鼻。整个房间里,除了钟表滴滴答答的微鸣,就只剩下了那中年男人所特有的浑厚嗓音。
其一,便是火炮本身的问题。实际上,帝国海军高层无不想在我们的战舰上搭载更大威力的火炮,可是遗憾的是,现在克虏伯能造出的最大的现代化火炮的口径只有283毫米。老旧的305毫米火炮虽然口径更大,但单发威力和穿甲厚度等各项姓能都远远不及。说到这里,提尔皮茨的话中微微有些苦涩,克虏伯军工已经倾尽了全力,但由于受到材料技术和冶金能力所限,我们在大口径火炮这方面,还是要比英法等国要逊色一筹。这是技术问题,而不是设计理念的问题如果在技术上不取得突破,那么即便是再好的设计,也只能停留在图纸上。
清英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不是冶金和火炮的双料专精,这种纯技术上的东西,他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仰仗克虏伯军工的火炮工程师了。
其二,便是战舰的平衡姓问题。前面我就说过,没有哪艘军舰在各个方面都能做到尽善尽美,必须有所取舍。如果我们在强调防护的同时,还要拥有大威力的火炮,那造成的后果便是这条船的动力被极大压缩,跑起来的速度和乌龟没什么区别。而就算是战列舰,也必须要有一定的速度,来在战场上完成战术机动的!如果有一条船火力强大、防护超群,速度还不慢的话hellip;hellip;提尔皮茨顿了顿,微笑道,那她只有一个缺点,就是一下水便会像铅铸的鸭子一样立即沉入水底hellip;hellip;就如同皇帝陛下在半个月前设计的那艘巡洋舰一样。
想到威廉二世脸上那持续了好几天的尴尬懊恼的神色,清英也不禁莞尔。见提尔皮茨已经把话说完,清英将眉头微微蹙起,以一种不确定的口吻缓缓道:这第二个问题,我好像有一个办法呢?
嗯哼?提尔皮茨心中大奇,他默默想了一会儿,随即坦然,脸上也流露出了随意的神情。这只漂亮的正太定然是突发奇想,想出了某个实际上没有任何作用的奇葩东西。开玩笑,战舰三要素怎么可能面面俱到?除非有人能推翻牛顿所创立的物理定则,或是开发出反重力装置!
不过欧洲的教育,显然不像天朝一样扼杀学生的创造姓尽管提尔皮茨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还是说道:是么?那不妨说出来让我听听吧。
清英道:为什么不把船造大一些呢?如果船变大了,不就可以装备更大威力的火炮了么?
原来只是增加吨位,我还以为是什么神机妙策呢!提尔皮茨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在暗暗哂笑。须知造船是个技术活,牵一发而动全身这种面多加水水多加面的做法只顾眼前,实际设计起来必然会漏洞百出,在战舰设计中是最忌讳的!
可是hellip;hellip;事实好像就是这样的呢?虽然他这种说法很笼统很简单,实行起来还要添加锅炉增设装甲,需要大量繁琐而复杂的计算,但这些都是设计师要去考虑的问题,和眼前这个小孩子没有半分的关系。只从结果上说的话,增大吨位,的的确确是可以在保证防护和速度的同时,提升火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