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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表滴答,微风吹拂。手持步枪的法军士兵隐藏在林立建筑的各个角落里,通过射击口和墙壁上的一些其他的孔洞,来紧张注视着前方的异动。渐渐地,加斯东中尉开始感到有些不对劲,因为如果德军士兵是隐藏在这些烟雾后方的话,那么无论如何也该有脚步声和试探性压制的枪声传出才是。然而当前整片战场却静的可怕,只有那片黄绿色的烟雾壁墙在不断的向自己飘动翻涌。
排长,你闻到什么味道了么,我怎么觉得这片空气中突然带有了如此刺激性的气味?上等兵埃内斯用袖子捂住了自己的鼻口,对加斯东说道。
加斯东鼻翼翕动,果然感觉到一股辛辣酸涩的气息骤然直冲神经。那强烈的刺激性气味,使得他脑中也出现了短暂的眩晕。加斯东将衣袖捂在自己的面前,骂骂咧咧的开口道:这帮该被绞死的普鲁士野兽,他们用的烟雾弹都是这么难闻的么?终有一天,我要把这些混蛋都给塞到胡椒桶里去。让他们hellip;hellip;
话音未落,一阵比先前更强烈十倍的酸刺气味骤然狂涌而来加斯东再也忍不住胸腔中的撕裂胀痛。开始无法控制的剧烈咳嗽,这时他才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变得像破锣一般干涩。与此同时,他旁边的埃内斯也开始重重咳嗽起来,而那一口口咳出的浓痰中,赫然已经出现了大量殷红色的鲜血泡沫!
这些都是有毒的气体!大家快撤!感受着头部和肺部传来的剧烈疼痛,加斯东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并声嘶力竭的大声吼道。被熏得天昏地暗的法军士兵这才如梦初醒,纷纷挣扎着破门而出,手中的枪支早已不知道被他们扔在了哪里。前所未有的强烈胸痛和头疼,如同梦魇一般笼罩在法军士兵的身上,那一拨拨席卷冲击而来的刺激性气息,不断瓦解着他们的大脑神经。伴随着一阵阵扑通的声响,几名法军士兵再也坚持不住,在朝后方奔逃的过程中踉跄倒地,转瞬间便被漫舞而来的黄绿烟雾笼罩吞噬。而其余的法军官兵根本没有救援袍泽的力气和时间,**上所传来的巨大痛苦和四肢乏力的情况,都使得他们只能压榨出自己的最后一分气力,竭力逃出这些毒气的笼罩范围!
氯气蒙蒙,如同夺命的地狱勾魂手其随风所到之处,法军官兵无不在一片剧烈咳嗽和强烈头痛中向后方仓惶逃窜。稍微有些反应慢的,顿时便陷在了最深处的黄绿雾气里,再不得冲逃而出在实施毒气战之前,哈伯便已经算好了浓度剂量,使得这些重于空气的气体,在从压缩气罐中被放出后的绵延高度恰好能盖过巴黎的楼房。如此一来,即便是处在楼房顶部黑枪的法军狙击手,也无法在这一片轰然扑来的氯气墙壁面前幸免。实际上,相比于那些在楼层中下方防守的法军士兵,这些狙击手受到的创伤还要更为严重,因为他们必须要冒着毒气的侵袭跑下楼房逃生,而这无疑大大增加了其暴露在毒气当中的时间。
而那些隐藏在下水道内四处奔窜的法军士兵,则更是因此而遭到了灭顶之灾。由于氯气重于空气的特性,使得其在遇到下水道口之后便直接沉落下降,猝不及防的法军士兵顿时闻烟而倒。而虽然下水道内没有地表上所拥有的东风,氯气在沉落之后的扩散度相当缓慢,但地面上的氯气却是在风力的推动下一刻不停的在往前走的!每当氯气烟幕扫过一个下水道口,大量氯气就会顺势沉降,将整个通道口附近都塞得满满当当。当下水道中的法军士兵准备换一个地方出去的时候,早就等候在出口的毒气,顿时就当头给予了他们以致命一击。
一个小时之后,德军所准备的18o吨氯气便已经全部放尽。从清英所在的塔楼远眺看去,整个巴黎北城都陷入了一片由黄绿色所统治的烟雾中风势不停,将这些足以致人于死地的魔鬼朝着法军所控制的城区连续漫卷而去。
实际上,氯气的毒性在专业毒气中只能排名垫底,由于其可溶于水的特性,法军士兵只需将衣袖用水壶浸湿而后捂在鼻口,就可在一定程度上抵挡氯气的侵袭,拼着中度甚至只有轻度中毒的损伤逃出升天。然而法军官兵对这种攻击方式见所未见,早就是进入了一片慌乱的状态,这使得氯气毒性不强的缺点在一定程度上被弥补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过一万名法军官兵被熏得头痛欲裂,胸腔肺部火烧火燎,在用尽吃奶的劲逃离了毒气的作用范围之后,便直接就往后方医院踉跄奔去,并用完全变得干涩嘶哑的喉咙声嘶力竭的直呼魔鬼。而莫约1ooo人则被氯气所吞噬,成为了人类历史上化学战的第一批殉葬品。
若是放在从前,这种使用生化武器的非人道手段定然会使得清英心中如垒巨石、沉郁滞堵然而他穿越到这个时代已有整整2o年,思维价值都较之前生了根本性的转变。在当前这个社会达尔文主义盛行、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的时代,只有闪闪亮的甲胄和包裹钢甲的铁拳,才是与敌国对话的唯一途径所在。交战双方都在不遗余力的研制新式武器,欲置对方于死地任何对敌人的仁慈都是对自己的残忍,只有先打倒对手,才有余力来谈其他的事物。历史上那帮打着人权和正义的旗号、对德国的毒气战戟指痛斥的伦敦腔精英们似乎忘了一点,他们自己在大战当中,向同盟国所释放的毒气也绝对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