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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消片刻,工人们便在一声怒吼中向整幢主办公楼扩散,并于一声声猛烈的撞击声中将反锁的房门踹开,冲进房间内痛殴那些工厂的高级管理层。一些肥头大耳的高层还想竭力摆出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架势,妄图以军警来吓阻侵入的人群,然而当工人们看到眼前这豪华程度更甚大厅数倍的宫阙般的房间之后,心中的刻骨愤怒早已压过了恐惧布尔什维克党人一声呼喝之下,哪里还有半分的顾虑?一顿拳脚相向,这些人登时在一阵杀猪般的哀嚎之后成为了出气多进气少的残废,更有数名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刽子手被愤怒的工人活活打死,那如同死猪一般躺在地上的肥硕尸体,让每一个工人都为之心下大快。
不出一个小时。整座普梯洛夫工厂便完全被罢工的人群所掌控了。面对那些被五花大绑捆起来的监工和工厂头目。俄国工人的心中却不禁泛起一丝对未来的迷惘:淤积在自己内心多年的怒火得以宣泄。曾经骑在他们头上的反动剥削者都已在众怒之下成为了瑟瑟发抖的蝼蚁。然而接下来他们又该怎么做呢?那些道貌岸然的工厂负责人在伏法之前的威胁并没有说错,军警很快就将对他们的罢工进行残酷的镇压到那时,自己又该怎样才能保住当前罢工的胜利果实?
俄国工人们的迷惘并没有持续太久。普梯洛夫工厂大门被缓缓打开,巨大的欢呼声随即从人群中的布尔什维克党员中爆发出来正对着平日里欺压自己最狠的一名监工拳打脚踢的科列夫下意识的转头望去,只见一行人已经在无数工友的簇拥下,走入了被控制的办公大楼内,同时所有的工人都在往办公楼前的广场中蜂拥聚集。见此情形,科列夫不禁怔在了原地。他习惯性的看了看旁边的老工人鲍里斯,却发现后者的脸上已经满是泪光闪闪的激动神情。
鲍里斯大叔,这是出什么事了?科列夫碰了碰他的身体,疑声问道。
鲍里斯没有立即答话,却是一把抓住科列夫的手朝着人流的方向汇集在后者的不断询问中,他终于是平复了下自己的心绪,用满是压抑不住的欣悦语气对科列夫说道:是乌里扬诺夫同志,乌里扬诺夫同志终于回来了!他就是我们布尔什维克党的领袖,全俄罗斯工人阶级的救星,你很快就将见到他了!
风声呼啸。阳光明亮充盈。科列夫随着鲍里斯一道往前奔去,当距离办公楼还有五十余米之后就再也无法向前挤动一步。一股特属汗液的酸臭味在空中弥散。不过谁都没有再去关注这一因人群过于密集而产生的情形。过不多时,一名身着风衣的中年男子便出现在了办公大楼的二楼阳台上,朴实的容颜上带着欣慰的笑意,并不断对身下欢呼的布尔什维克党人挥帽示意。看到中年男子所流露出的和善笑容,不知怎么的,科列夫突然涌动出一股心动神荡的强烈情绪:哪怕是对方要带领他杀向地狱,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冲将上去!
普梯洛夫的工人同志们,我是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俄国布尔什维克党的首领,也是沙皇政府通缉令上的头号流亡政敌!
雄浑浩荡的声音在这片天地间响起,别有一番沧桑厚重的感觉。黑压压一片俄国工人们不禁屏息凝神,用热切的目光凝望着阳台上那个中年男子的身影。今天,他们在布尔什维克人的领导下做出了平日里日思夜想却又不敢付诸实践的事情,将那些剥削者们愤然打倒在地而眼前所出现的是该党的首领,他也定然会指引自己更进一步,去获得真正属于工人的幸福和胜利!
作为从底层挣扎起来、且在造反这行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之久的布尔什维克党领袖,中年男子不仅熟知被压迫工人的处境和情绪,其演说能力也毫无疑问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地:他或平叙、或讥嘲、或怒吼,其每一句话都如同楔子一般种种打入下方工人们的心底。仅仅数分钟内,楼下数万工人的情绪便被彻底调动起来,他们挺直了自己的腰板,眼中所流露出的是前所未有的愤怒和清明。
hellip;hellip;我们普梯洛夫工厂的工人们,都拥有一颗不甘欺侮的勇敢反抗之心。曾经记得是9年前的冬季,正是我们普梯洛夫工厂的工人不堪沙皇政府的暴政,率先用勇敢的罢工,第一次发出了属于我们自己的声音。数月间,俄罗斯大地上云集响应,形成了反对饥饿和奴役的滔天烈焰,而首度吹响反抗号角的普梯洛夫工人,也将永远被铭记在无产阶级革命的历史上,光彩熠熠。
然而为什么,在时隔九年的时间之后,我们又重新回到了之前像牛马一样被奴役的生活?为什么我们会几乎没有休息的每天都要工作14个小时?为什么我们所得到的是连生存都难以维系的极低薪资?为什么我们还会遭受那些反动监工的毒打痛殴?工人同志们,你们想过这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么?
微风吹舞,数万人集会的广场上静得落针可闻。每一个俄国工人都被中年男子的这一通连番发问震动得呆在了原地,心中进入了一片此前从未接触到的全新领域。是啊,自己当年明明已经通过罢工争取到了可以接受的局面,可为什么现在的自己又被逼到了不得不反抗的死亡线?
造成这一情况的根本原因,就在于当今的沙皇政府,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官僚买办剥削集团!中年男子在一片寂静中大声疾呼,宛若黄钟大吕一般震荡着俄国工人们迷茫混沌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