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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圣法很快又压下了自己怒火,上前拍了拍徐十九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阿九,你的观念真应该调整调整了,有些事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何苦呢?你若是能够改变一下对领袖的观念以及态度,以你的能力,很快就能够得到晋升
    徐十九笑了笑,说道:“承蒙师座不弃,委以**第十九大队大队长的重任,卑职就已经很满足了,更何况有志不在年高,杀敌又岂因位卑?”
    冯圣法只能报以叹息,徐十九对蒋委员长的不满或者偏见已经融入骨髓之中,正如他冯圣法对蒋委员长的崇敬已经融入血液,这个根本就没办法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好在徐十九还算是顾大局、识大体,并未因为个人情感而做出自毁长城的事情。
    当下冯圣法转移话题道:“这个赌不打也罢,我们还是先谈正事吧,我找你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如何尽可能地调整好全师官兵的心态,眼下全师官兵都是牢骚满腹,如果不把这个问题解决好,士气、斗志将荡然无存。”
    徐十九也迅速摆脱了刚才的不愉快,建议道:“要想调整全师官兵的心态,首先要让他们吃好、睡好,如有可能的话,调几个戏班过来给他们唱几场堂会,除了这些,还得想办法ji起弟兄们的屈辱感、悲愤感,然后才能化悲愤为力量
    冯圣法心头微动,沉声道:“你是说……哀兵必胜?”
    “对,哀兵必胜。”徐十九道,“国土沦丧,同胞受辱,只要是人就会有屈辱感,南京是中国首都,南京失守,对于中国、对于中华民族来说更是莫大的耻辱,只要把道理跟弟兄们讲明白了,他们定是能够理解的,也定能化悲愤为力量,敢于跟日寇决一死战。”
    冯圣法深以为然,又询问道:“如果我把这件事情交给你来办,你能办好吗?”
    “卑职定当尽心竭力操办此事。”徐十九顿了顿,又望着冯圣法很认真地说道,“不过师座,有句话我必须得提醒你,ji励哀兵是有前提的,前提就是高级将领得以身作责,一旦高级将领带头逃跑,哀兵会垮得比想象中更快!”
    冯圣法肃然道:“别人怎么样我不敢说,但我冯圣法,只要领袖不下令,就绝不会后退半步,誓死与南京共存亡。
    徐十九心下叹了口气,就怕到时候你的领袖要下令啊,不过有了刚才的争执,这话徐十九终于是没有再说出口了。
    回到十九大队的驻地,徐十九便把舒同文叫到了跟前。
    “同文,我知道你口才好,听说以前在北大演讲时能把女生给说得嚎啕大哭,现在我交给你一个任务。”
    “大队长你说,什么任务?”舒同文挺起了自己胸膛,徐十九的话让他感到自己并不是废物,让他觉得自己对十九大队还是有用的。
    徐十九道:“到南京城里去,用你的口才、用你的演讲发动南京百姓支援前线,我们需要担架队,需要运输队,更需要慰问团,如果你能把南京城内的戏班子给忽悠过来,我就向师座请功,无论如何也替你弄一块勋章。”
    舒同文道:“我不要勋章,我要胶片,还要一个排的人手。”
    “没问题,到时候我就是借钱也要给你买胶片。”徐十九道,“至于人手,我让高慎行带警卫排跟你去,顺便弄一台幻灯片放映机回来。”
    说罢徐十九又将高慎行叫进来,让他带警卫排跟舒同文进城。
    高慎行起先有些不愿意,说道:“大队长,能不能换别的排去?”
    徐十九看了高慎行一眼,他当然知道高慎行的心结,上次与佳兮重逢,两人在稻草垛里亲热时她曾说,那个姚念慈是钓鱼巷头号销金窟“翠禧楼”的头牌交际花,高慎行明显是伤心人别有怀抱,不愿意再次回到伤心地也是完全可以理解。
    不过徐十九更希望高慎行能解开心结,尽管高慎行隐藏得很好,表面上看起来也是若无其事,但徐十九还是能够感觉得到,那个姚念慈在他心里份量很重,当下说道:“慎行,这可不像你的作风,你死都不怕还怕个女人?”
    “大队长,你这ji将法可是不太高明。”高慎行撇了撇嘴,又道,“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不走这一趟看来是不行了。”说罢,高慎行啪地立正向徐十九敬了记军礼,然后转身大步走出了营房。
    第14章慰问
    舒同文愕然道:“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我真的不知道。”二瓜苦笑,他以前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所以骤然之间也是回答不上来。
    “那你想吃什么吗?”
    “昨天不刚吃过猪肉炖粉条么?”二瓜的想法很纯朴,在他的认知里,猪肉炖粉条已经是人世间最难得的美味了,能够在参与南京保卫战之前吃一顿猪肉炖粉条,至少在吃这方面他已经是无所求、无所遗憾了。
    “那你想听戏吗?”
    “听戏?我不喜欢。”
    “那你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呢?”
    “我……”二瓜急得直挠头,说道,“我没想过。”
    台下有个老奶奶急了,说道:“孩子,你就没想过回家看看父母?”
    二瓜的脸垮了下来,黯然道:“我没父母,或者有,但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敢情这还是个孤儿,问话的老奶奶顿时间黯然落泪,人群中,站在姚念慈身边的红杏忽然间感到自己的芳心被狠狠地触碰了一下,别的**有父母亲人,好歹还有个寄托,可这个看起来憨憨的、呆呆的小兵却连仅有的这点寄托都没有,他该有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