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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原重美咬了咬牙,声嘶力竭地道:“追,继续追下去,就是追天天涯海角,也定要给我逮住这两个支那兵。”
殷尚文像往常般起了个大早,驾驶小舢板前往江边打渔。
游击队的生活是相当的清苦,每天除了训练,还得为了生计而奔波,有时候搞不到吃的还得饿肚子,可既便这样,殷尚文也感到无比的充实,因为可以打鬼子,在游击队,他找到了自己的路,也看到了中国打败日本侵略者的希望
跟着殷尚文一起出来打渔的还有十几个游击队员。
最近长江水面可是不太平,时不时的就会有小日本的炮艇沿江巡逻,说是要搜捕渡江逃跑的国军,更多的时候却在大肆滥杀无辜,长江两岸的无辜渔民可是倒了血霉了,游击队也损失了好几个队员,所以现在只能尽量趁清晨大雾弥漫时外出打渔。
几艘小舢板堪堪驶近三江口,前面的芦苇荡里忽然传出一阵异响。
殷尚文如今也是个老兵了,当即从腰间拔出镜面匣子又喀喀打开机头,回头吩咐身后十几个游击队员道:“有情况,准备战斗”
十几个游击队员纷纷抄起各自的武器,大多都是老套筒和土铳,要不就是鬼头刀,甚至还有两个游击队员手里拿着梭标。
不过芦苇荡很快又恢了寂静。
等了片刻,前方还没有动静,殷尚文决定带两个游击队员驾一艘小舢板进去看看,另外十几个队员和六艘小舢板却被他留在了外面,分开茂密的芦苇丛,小舢板逐渐深入到芦苇荡深处,某一刻,殷尚文终于又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呻吟。
“谁?”殷尚文枪口对准前方芦苇丛,低声喝问。
前方却响起了“噗嗵”的落水声,两个游击队员拿竹篙分开浓密的芦苇丛,却看到有两个浑身泥泞的人影脸朝下扑在水荡里,江水荡漾在他们身上,荡起层层泥水,还有血水,也不知道两人是死是活,不过底下那个人身上却分明背着步枪。
“尚文,他们有枪。”一个眼尖的游击队员道,“好像是国军”
话音方落,前方江边上忽然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隐隐还有哇啦哇啦的声音,殷尚文的脸色立刻变了,是日本人
当下吩咐两个游击队员道:“马上救人”
两个游击队员赶紧将小舢板撑过去,又跳下船把那两个国军抬上了船,两个国军都还有气,不过其中一个浑身是血,伤势很重,另一个国军身上倒是没什么致命的伤口,人却昏迷了,看样应该是累晕过去了,嘴里甚至还在不断地喃喃低语。
殷尚文拿耳朵凑近了仔细听,那国军似乎在不停地说着:“大队长,别睡,撑住了,别睡,千万别睡……”
第72章独闯龙潭
两个游击队员救了人,再拿竹篙使劲一撑,小舢板便像箭一样滑入了芦苇荡的深处,等尾原重美带着日本兵追到,只余江水茫茫、雾汽弥漫,却是什么都看不到了,尾原重美气得骂了句八嘎牙鲁,只好怏怏不乐地回去了。
小舢板上,殷尚文却越看越觉得这两人有些眼熟。
有个游击队员取笑道:“尚文,这又不是李卫生员,你盯着看于吗?”
殷尚文的脸便微微有些泛红,赶紧解释道:“大刘,我是觉着这两个人有些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见过他们
那游击队员道:“嗨,你把他们脸上污泥洗掉,仔细看看不就行了?”
“瞧把我给笨的。”殷尚文在自己脑门上来了记狠的,赶紧鞠水替两人净了脸,再凑近仔细看终于想起来了,当即大叫起来:“这不是高排长和徐大队长吗?”
“高排长,徐大队长?”几个游击队员面面相觑,怎么听着也有些耳熟?
殷尚文忙道:“大刘,还记得我跟你们讲过的周家巷血战吗?徐大队长就是u沛独立十九大队的大队长,这个是徐大队长的警卫排长。”
高慎行从睡梦中猛然惊醒,张嘴就喊:“大队长?”
没听到徐十九的回应,一个陌生的声音却从耳畔忽然响起:“高排长你醒了?”
高慎行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缓缓回过头来,却看到了两张陌生的面孔,一个年轻人还有一个中年人,说是中年人其实也不老,顶多三十岁的样子,那中年人腰间系着黄牛皮的武装带,左右肩各挎一枝镜面匣子,却不知道是什么路数。
见高慎行满脸困惑的样子,那年轻人便笑着说道:“高排长你不认识我了?”
高慎行又仔细地看了看那年轻人,挺精神一年轻人,但他的确没什么印象了。
这年轻人自然就是殷尚文,说道:“周家巷,我跟你们十九大队一起杀鬼子来着。”
“你是那个拿镜面匣子的洋学生?”高慎行终于想起来了,说道,“我记得你,你叫殷尚文,可是你不是已经死了么?”
“我没死,只是受了伤。”殷尚文道,“是我们党代表救了我。”
“党代表?”高慎行似乎有些明白了,拿眼睛望向殷尚文身后的中年人,问道,“这么说你们是赤匪……哦不,你们是共产党游击队?”
高慎行嘴快,不过那中年人脸上倒是没有流露出什么不悦之色。
殷尚文也赶紧把那个中年人介绍给高慎行:“高排长,这是我们队长。”
“鄙人何克启。”那中年人热情地向高慎行伸出双手,微笑着道,“幸会。”
高慎行跟何克启握了手,也说声幸会,然后又道:“何队长,你们在哪救的我,又有没有看见我们大队长?”
殷尚文连忙道:“徐大队长也救回来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