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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忻的讲话很快结束,十几个日军战俘再次埋头于活。
殷尚文又迫请舒同文、柳忻道:“舒政府,柳忻同志,去我办公室坐坐?
不等舒同文答话,柳忻却已经从田间抄起了一把镰刀,一边麻溜地弯腰割稻,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还坐啥坐,于活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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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什么人?”
看到一个农夫推着独轮车靠近城门,守在城门外的两个日本兵便立刻迎上来,拿明晃晃的刺刀抵住了农夫胸口,架在环形街垒上的歪把子机枪也转过来,拿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那个农夫,稍有风吹草动,子弹就会跟疾风暴雨般扫射过来。
半个月前,小日本独立混成第l大队在二龙山遭受决定性失败,进山的两个步兵中队外加一个骑兵队,一个炮兵队,五百多日本兵气势汹汹进入二龙山区,最后却只活着逃回来两个人,那就是大队长伊藤茂还有骑兵队长河野俊。
逃回龙口县城之后,伊藤茂就成了惊弓之鸟。
伊藤茂一边向旅团部求援,一边严令剩下的两个步兵中队加强防御。
由于冈村宁次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随枣会战,所以援军一下还调不过来,这就让伊藤茂更加紧张,他唯恐皖南抗日救国军趁机反攻县城,就连晚上睡觉都睁着眼睛,二龙山一仗,十九支队打出了威风,也把伊藤茂的胆给打寒了。
伊藤茂一紧张,底下的日本兵便也跟着紧张。
这半个多月,龙口县城里的日本兵如临大敌,每个进出城门的人都会遭到严格盘查,如果不是因为需要城外的疏菜供应,伊藤茂甚至想要封锁城门,不让一个中国人进入县城,至于城外,随便中国人怎么闹腾去。
就连十九支队到离县城不到十里的水田里收割稻谷,伊藤茂也是不闻不问,他不能不担心,那是十九支队的又一个陷阱,现在他手里只有两个缺编的步兵中队,总兵力还不到两百人,要再中了埋伏,还拿什么守住县城?
如果最后连龙口县城也丢了,伊藤茂就真只有切腹自尽一个下场了。
守在城门外的十几个日本兵如临大敌,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同时对准了那个农夫,那个农夫却是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卸下了头上的斗笠,露出了一张形容苍白、精神萎靡的面孔来,却是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才逃回来的野口隆幸
到了县城城外,野口隆幸心中绷紧的弦便松了。
心里绷紧的这根弦一松,疲惫感顿时间便潮水般袭来,这半个多月来,野口隆幸就没吃过一顿饱饭,也没睡过一个囫囵觉,尤其是最近这六七天,他整个人更时刻处在高度紧张当中,而且还受了伤,流了好多的血。
野口隆幸腿一软,噗地倒下来,昏死在了地上。
那十几个日本兵茫然不知所措,还是为首的军曹长眼尖,把野口隆幸认了出来,当即带着两个日本兵把野口隆幸抬了回去。
第23章慰安妇
野口隆幸昏睡了整整三天,到第四天早上才终于醒过来。
不得不说,野口隆幸这小日本的体质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尽管几天前刚受过伤,也流了很多血,可三天三夜昏睡下来,整个人就完全恢复了精神头。
至少,当伊藤茂、河野俊联袂来看望野口隆幸时,已经看不出任何异样了
“野口桑,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伊藤茂伸出双手,与野口隆幸用力相握,河野俊也上前来,对着野口隆幸重重鞠首。
伊藤茂跟河野俊对野口隆幸是真感激。
要不是野口隆幸在关键时刻引走了追兵,伊藤茂、河野俊根本别想活着逃回来。
面对伊藤茂、河野俊的感激,野口隆幸却显得很淡然,他的确不认为这有什么,就当时那种情形,他必须得站出来引走追兵。
“野口桑,你能活着回来,真好,我已经在近藤沙龙摆好酒宴,给你接风洗尘。”伊藤茂转过身肃手,冲野口隆幸道,“野口桑,请。”
“近藤沙龙?”野口隆幸闻言霎时蹙紧了眉头。
野口隆幸知道,所谓的近藤沙龙,其实就是一家慰安所,妓院。
对于日军的有些做派,野口隆幸是颇不以为然的,譬如对占领区内的屠杀行为,对占领区内妇女的强奸行为,野口隆幸就是坚决反对的,他坚定地认为,战争应该是两国军人之间的较量,而不应该殃及无辜。
作为一名武士,一名真正的军人,更不应该将屠刀挥向敌国的无辜平民,也不应该在敌国妇女身上发泄他们的兽欲。
不过,最让野口隆幸深恶痛绝的,却是日军的慰安妇制度。
日军出现随军军妓,也就是慰安妇的历史并不久,至少在日俄战争时期,日军还没有正式的随军军妓,但到了三十年代,慰安所就已经成了日军必不可少的娱乐所,成千上万的日本藉、朝鲜藉少女被充入慰安所,充当军妓。
中日战争全面爆发之后,无辜的中国少女成了慰安妇的主要来源。
对于这种灭绝人性、扭曲灵魂的做法,野口隆幸是打心底反对的。
为此,野口隆幸抗争过,代价就是从常设师团调到了地方守备队,他本人,也从一个前途无量的少壮军官,变成了一个前途渺茫的地方宪兵队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将肯定在宪兵队长的任上一直于到退役。
这一残酷的事实使野口隆幸认识到,他一个人是没办法跟整个体系对抗的,有些事,他只能忍受。
在伊藤茂的半拉半推之下,野口隆幸被动地来到了近藤沙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