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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长宁点头道:不错,全是陛下找来的死囚,目的便是为了让甄云相信我叛变大唐。说到甄云,余长宁神色略微黯淡了下来。
    狄知逊笑着插言道:能让突厥汗王为之倾心,贤弟实在了得啊,可惜你乃天子帝婿的身份,否者直接派你和亲突厥,岂不是能够结为姻亲之邦,免去两国兵戈之苦?
    面对狄知逊的调侃,余长宁却一丝一毫也笑不出来,喟叹一声道:对于甄云,我实在愧疚得太多了,此事不提也罢。
    狄知逊与薛仁贵惊奇地对视了一眼,默然良久都决定不将话题放到突厥汗王身上,便捡一些长安趣事说了起来,听得余长宁连连大笑,频频喝酒,没多久便喝得是酩酊大醉。
    眼见余长宁在狄知逊与薛仁贵的搀扶下偏偏倒倒地回帐,苏紫若不由深深地蹙起了眉头,责怪道:你们怎么将他灌醉了?明日要如何赶路才是?
    几人以前在并州之时便是熟识,狄知逊自然知道这位武功高强的清冷女子乃余长宁驸马的红颜知己,干声笑道:大概是因为功成身退,所以驸马爷一时之间有些忘形了,加之我俩从中迎合,不知不觉就喝多了一点,我们臭男人笨手笨脚,还请苏姑娘代为照料驸马爷。
    苏紫若无奈地点点头,接过余长宁扶入了帐中,刚刚将他放上床榻欲去打一盆热水进来,不料余长宁猛然从榻上弹起,抱住苏紫若的前腰喃喃自语道:甄云,你不要走hellip;hellip;不要走hellip;hellip;
    见他如此模样,苏紫若心头陡然掠过一阵心酸的感觉,她回身落在了塌边,温柔地抚摸着余长宁的面颊道:放心,我不走,我哪里都不去。
    余长宁像无依无靠的孩子一般满足地点点头,将头枕在苏紫若的胸口,嘴里含糊不清地嚷嚷道:是我不好,竟这般欺骗于你,你一定非常恨我吧?
    苏紫若愣怔半响,却不知如何回答,只得喟然一叹,再看靠在自己怀中的余长宁,却已是不知不觉中睡着了,一丝冰凉的泪水尚留在面颊之上。
    苏紫若心里大痛,抬起纤手轻轻地替余长宁拭掉了眼泪,长叹一声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余郎这次真的伤得深啊!
    hellip;hellip;
    翌日一早,余长宁酒醒,依旧翻身上马继续出发。
    一通疾驰,待到秋日当空之时,余长宁的背心已是微微冒汗,勒缰止马笑道:清晨纵马真是酣畅无比,不知两兄昨夜是否醉酒?
    狄知逊笑着回答道:为兄要负责保护你的安全,怎敢醉酒误事?昨夜自然只有你一个人喝多了。
    余长宁莞尔笑道:这里乃漠南突厥,怎么有人对我这个汗王夫婿、当朝国师不利?知逊兄实在想多了,哈哈哈哈。
    狄知逊正欲报以微笑,突然旁边的薛仁贵神色一变,轻声道:好像有一阵马蹄声急促传来,不知两位可有听见?
    狄知逊正在惊讶四顾,余长宁已是释然笑道:恐怕是牧马的牧人,在草原上正常无比,薛大哥不必惊讶。
    薛仁贵缓缓地点点头,但还是按耐不住疑惑回身望去,目光刚刚扫得一眼,然而却陡然凝固了,北方天际涌来一条细密的黑线,正在朝着已方驻马之地飞速涌来。
    这也是牧马的牧民?狄知逊显然也发现了情况有异,不由惊讶一问。
    不像,来者似乎是训练有素的骑兵部队。余长宁不由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苏紫若眉头微蹙,急忙策马护在了余长宁的身边。
    薛仁贵脸色一沉,高声喝令道:众军听令,列成防卫骑阵阻挡来骑,护卫余驸马和狄大人。
    百余骑士亢声应命,沓沓走马迅速排列成一个防御之阵,弓上弦刀出鞘,全都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来骑,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渐渐地,余长宁脸上凝重之色消失了,他又惊又奇地高声道:大家不必惊慌,来骑乃是苍狼卫,是突厥汗王到了。
    来者正是甄云,月白色的衣袍,通体雪白的骏马,映在黑沉沉的苍狼卫中使她看起来犹如一朵草原雪莲,如花似玉的容貌弥漫着愤怒的杀意。
    一日急追,狂风肆掠俏脸,甄云泪水终是不知不觉的悄然滑落,心儿随着马背的颠簸早已变得麻木不堪,但她依旧紧咬牙关纵马飞驰,想要将余长宁追回来。
    当看到了唐军骑队时,甄云有些呆滞的美目陡然变得锐利无比,她抬起右手用力一挥,苍狼卫虽然惊讶无比,但还是依照汗王的命令迅速地列成了一个攻击的阵形,弓箭竟皆在手,准备第一轮的骑射攻击。
    这突厥汗王似乎来者不善!薛仁贵高声一句提醒,呛啷一声抽出了腰间马刀,转头道:请狄大人和驸马爷退后,将士们准备迎敌,随本校尉冲杀!
    狄知逊毕竟是文官,见到两军冲锋对阵脸色顿时有些惊慌,急忙拽了余长宁一把道:余驸马,我们先行退下,不要阻碍薛校尉迎敌。
    余长宁愣了愣,猛然高声道:不会,汗王怎会对我们有敌意?一定是那里搞错了,不行,我要出去看看。言罢打马一鞭,已是冲出了保护骑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