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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如今,她又能依靠谁?她抬起头来,看着站在一旁的叶白宣,擦掉脸上的泪,抓住了他的手,轻声道:“师父。”
    叶白宣身材修长,眉目姣好,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状。看那样子,不像是个习武之人,倒似个读书人。他从江篱会走路时,便陪在她身边,做了她的师父。
    江群山死了,这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现在能指望的人,只怕便只有他了。他看着江篱那张满是稚气的脸,忽然觉得有些为难。掌门人选尚未选出,他不是不知道,自己也是角逐人选之人。若他现在借着前任掌门女儿之光,来夺此位,未免显得不够磊落。可是,他又如何能弃她不顾呢?
    叶白宣弯下腰来,摸着江篱的头,道:“是不是累了?”
    江篱摇头,略显倔强道:“不累,可是……”
    “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要知道,篱儿,人就是这么长大的。”叶白宣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个小女孩,他能说的,只是这些大道理罢了。
    江篱像是听懂了他的话,装作老成道:“师父的话,篱儿记住了。”师父说的话,不管是什么,她都会记在心里。
    门外不时地有庄内的人进来,布置灵堂,或是参拜一下。消息已发出,明日起,各方的江湖人士都会来此拜祭。不管是真心难过还是幸灾乐祸,表面功夫还是人人都会做的。
    而江篱要做的,便是跪在一旁,向各人还礼。江家只剩下她了,再无他人,而她,却不得接管三生门。她是女子,年龄又太小,没有威望,也无人愿意跟着她。
    她偷偷去看叶白宣,只见他还是一脸肃然,与平时无甚两样。江篱的心中,自然是希望他能当上掌门之位。她年纪虽小,却也有私心,与其将这位置交予外人,不如给叶白宣,因为,他是她信得过之人。
    江篱跪了多时,双腿发麻,站起身来,走到供桌边,点了三柱香,向父亲的牌位拜了下去。江群山的尸体并未停放在此,可是他的牌位,却是多日前便已做好,人人口中虽不说,却各各心照不宣,一切都按办丧事的流程来,半个月前已开始置办。
    江篱将香插进香炉,心里默念着她那点小心思,希望父亲在天有灵,能听到她说的话。她突然想起,为何父亲突然离世,连继位者都不曾指定?
    这里面会有蹊跷吗?江篱的心拎了起来,转回头,刚要开口叫叶白宣,却见庄内一年轻弟子冲了进来,披头散发,手舞大刀,不由分说,便向叶白宣砍来。
    叶白宣心内也正在算计着什么,见那人砍向自己,竟还犹豫了片刻,直至那刀已要砍上自己头顶,这才向旁边一闪,避过这一击。
    那人见一击未中,大喝一声,又冲了过来。此时,门外又冲进来几句披着素衣的年轻男子,齐齐奔向方才那青年,合力将他抱住,大叫道:“丰元,你冷静点。”
    那名唤作丰元的男子却是两眼发红,怒视着叶白宣,拼命地挣扎,骂道:“这个畜牲,杀了掌门,我要报仇。”
    江篱身形灵敏,蹿至叶白宣身边,抽出他腰间的长剑,一剑砍在那丰元左肩,喝道:“你若拿不凭据来,别怪我翻脸无情。”
    那丰元挨了一剑,非但不喊疼,反倒一脸正气,拧着脖子道:“我自然有证据,只恨你身为掌门之女,却与杀父仇人混在一处,真是让人心寒。”
    江篱收回丰元肩上的剑,扔还给叶白宣,中气十足道:“好,那你便拿出证据,我瞧瞧。”
    丰元正要张口,只听外面已是打声一片,嘈杂不堪。计博冲了进来,看了看叶白宣,又望了望江篱,最终叫道:“小姐,不好了,庄里的人自己打起来了。”他方才想的那个人正是江篱,他忽然觉得,只要站在江篱这一边,便是站在了新任掌门这一边。
    江篱听得计博的话,神情一凛,刚要抬脚,便觉身边一个身影飞过。仔细看去,那人便是叶白宣,江篱心知大事不妙,只怕叶颜手下两派人,为了掌门之位大打出手了。江篱随即也跟了出去。
    灵堂设在正厅,一出门,便是一十米见方的院子,此时,院里已满是身穿素衣的三生门弟子,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剑,毫不留情地刺向自己的同辈,晚辈,抑或是长辈。他们的素衣上,已染上鲜血。这些人,平日里或许一起练功,一起闲聊,甚至一起被派出去执行任务,可是今日,他们反目成仇,杀红了眼,剑砍在对方身上,那种惨叫声,那殷红的血迹,似乎都不能将他们唤醒。在江篱看来,他们已经疯了。
    她站在厅堂前,不知是否该卷入这场争斗,因为,她不知该帮何人,该站在哪一派。她虽希望叶白宣能继任掌门,却也绝不愿他是以这种方式夺得高位。
    江篱有点乱了分寸,方才,她尚且能镇定地拔剑刺向丰元,可是现在,一百多号人在自己面前生死相博,她再也冷静不了。
    人群中,一个少年引起了江篱的注意。他个子不高,年纪与江篱相仿,这场本是成年人的游戏,却不知为何,他也会参与其中。
    那少年剑法虽精妙,力气却远不如他人,凭着身材的灵巧,周旋于几人之间,虽一时占得上风,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江篱顾不得多想,冲上前去,大叫道:“西渊,快回来,你在做什么?”
    那少年听得江篱叫他,分神看了她一眼,只这一眼,他便已被人偷袭,刺伤了左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