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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海盗的晚餐’才回道:不后悔。
‘魂灯’:好的,别忘记你答应我的。什么时候?
‘海盗的晚餐’:圣诞节。
‘魂灯’:收到。
随即,‘魂灯’的人物消失在游戏里,他下线了。
陆为皱起眉头来,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这段没头没尾,甚至意味含糊不清的话不由得让他联想起齐嫣然的失踪与死亡,难道这一事件就是如此明目张胆的在游戏对话中进行的的吗?所以难怪他们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这一系列事件的源头?
如果就薛寒所说的,‘海盗的晚餐’就是张子琛,那么‘魂灯’会是谁?张子琛又答应了他些什么为代价?
“陆警官,你玩过网游吗?”薛寒歪着脑袋,抬起眼打量着他。
不出所料,陆为摇了摇头。
“果然是老年人。”薛寒暗自好笑的嘟囔了一句,随即清了清嗓,指着定格的画面,吊儿郎当地解释道:“在网游里,大多数当前的聊天框都是即时的,也就是说不会留下记录,系统不会对当前聊天内容进行存档。所以,很可惜,你们无法要求网游公司调取聊天记录来给你们做证据。”
谁知陆为并无表示,只是垂眸定定注视着他,本就深邃的眉眼在电脑屏幕荧蓝的光影中更有种别样的蛊惑感。
大有种你不说,我就这么一直盯着你的势头。
薛寒用手肘支着脑袋,慵懒地微眯双眼,咬着棒棒糖的棍子道:“不好意思啊陆警官,作为一个天生丽质难自弃的人呢,我啊~免疫力奇高,最看不惯的吧,就是和我一样帅的人。”
这时,一部手机被递到薛寒面前,这个半瞎才刚低头一扫,还没来得及辨别上面的内容,只隐隐看出是一排英文。
陆为手下一翻,手机在他掌心打了个转儿,屏幕便暗了下去,他沉默不语却又胜券在握的静静望着眼前的人。
良久,薛寒才缓缓抬起头来。
他目光幽幽盯着陆为,眸间暗光流转,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那个胸有成竹的男人冲他一抬下巴,淡然道:“现在呢?”
“咯嘣”一声,薛寒齿下发狠用力,将棒棒糖咬了个支离破碎。
良久,他缓缓勾起唇角,咬牙切齿地道:“既然是陆警官,那就没什么可抱怨的了。”
“合作愉快。”
在两人回警局前,薛寒曾提出过自己可以打车回去,谁知陆为理都没理他,直接将副驾驶的门打开,拎着薛寒的后领将人丢了进去,一个一米八的大小伙子活像一只被扼住脖颈的猫。
“我算是看出来了,陆警官,你真是暴力执法的‘典范’。”碍于一只手挂彩,薛寒在不依不饶地叫嚣了几句之后也只好一脸视死如归的扣上安全带,末了还狠狠拽了几下来测试灵不灵光。
陆为边启动车子边冷漠道:“对于薛同学这种时常徘徊在作死边缘的人,强硬的态度更有利于让你走回正道上。”
薛寒正要反唇相讥,陆为又凉凉的扔来一句:“也有助于你的病症恢复。”
发动着的SUV像一只睡饱了的雄狮,嗡地一声就窜了出去。北方干燥,再加上地段偏,水泥地上落了一层灰,后车轮摩擦带起一阵灰烟,从背后看去颇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
待到车子一头扎进汹涌的车流里时,薛寒瞬间将那句“老子没病”咽进肚里,耳边顿时一阵热闹的滴滴叭叭的喇叭声。
“老天爷啊……”他翻了个白眼儿,认命的闭上眼歪在了车座上。
……
近年来的雾霾治理有效,让摩天大厦得以露出真容。人们才恍惚发觉,原来它们高的如此危险,让人生畏。古有云,高处不胜寒,可总有人削尖了脑袋也要体验体验那高人一等和被人仰视的感觉。
“薛总。”
沉厚的办公室门咚咚响了两声,门外的人在等待门内的人许可。
“进。”
隔了好几秒,沉闷的声音才传了出来。
一个打扮利落清爽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微低着头推门而入,微卷的长发滑落到胸前,盖住了那朵山茶花胸针。
“今天晚上与制造商有约,薛总该准备一下了。”她头也没有抬,捧着一本平板电脑一边划划点点一边不亢不卑道。
不远处,宽大的沙发上横卧着一个年轻人,他穿着一身柔软的黑色珊瑚绒家居服,头枕在双臂上闭目养神,眼窝挂着浅浅的黑眼圈,眉心微皱着,似乎因为长时间的紧绷而留下了印记。
“嗯。”他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却是没有任何挪窝的迹象。
女人轻轻叹了一口气,终于是抬起眼眸来,露出精致的眼妆同时也显露出了眼角边疏浅的岁月痕迹。身为一个秘书,这个名叫魏冉的女人也曾是上一个领导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可当下她却总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沙发上显然行为与着装不达标的不是别人,正是比薛寒小一岁的弟弟,薛彬。
现在蜜语珠宝集团的董事长。
魏冉总觉得,看着这个本该在大学宿舍内和室友打打游戏聊聊天吹吹牛的薛彬,困在这个四周落地窗环绕,挤满了收藏品艺术品以及奖项,可以将整个北市尽收眼底的明亮办公室内,好似充满了寂寥。好像再多的阳光也照不进他被迫长大的心里,那里的杂草荆蔓多的盖过花朵,一只老虎蹲守在入口阻止所有人的进入,而这只老虎名叫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