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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白胡子股东长长叹出一口气,“老头子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玩心大,我这办公室里连个电脑都没有,你肯定是待不住的。”
“但是这一个星期都没见到薛彬那孩子的影……我担心……”
武炬没有再说下去,薛寒却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自从上次白胡子股东和薛彬面对面说过几句话后,薛彬就不知所踪。警局没有传唤他,蜜语的高管们也闭口不谈,就连嗅觉赛狗鼻子的记者们也没找到薛总裁的人影。
网上有人不知从哪翻出了薛寒薛彬当年的旧事,一时间各种豪门恩怨的篡位狗血剧情都传了十几种版本了。
白胡子股东是怀疑薛彬被那些人扣住,关了起来。但他更担心这些幕后的黑手会伸向正处于风头浪尖上的薛寒。
人们习惯性地支持正统,一时间,为了蜜语勤勤恳恳的薛彬一夜被冠上“乱臣贼子”的帽子,而只露过一次脸的薛寒却收获了一票人的支持。
武炬看过太多逼上梁山的戏码,于是干脆每天把薛寒接到他的办公室里来,搁到眼前盯着,晚上再给送回去。
总归“你的甜言蜜语”活动还没有成功发酵,他和薛寒暂时只能按兵不动,为了最后一击蓄力。
这么说来,白胡子股东也是为了这薛家哥儿俩操碎了心。
“呵。”薛寒意味不明地闷笑一声,阖着眼没头没尾地问道:“您觉得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胡子股东一怔,下意识道:“替薛彬挡枪?”
“唔,算是吧。”薛寒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耳边的碎发随着他的动作晃动,隐约可以看到细碎的金属光芒。
“那您觉得,蜜语如果忽然之间血本无归会怎么样?”
他说得轻巧极了,蜜语如此大的企业被他说得脆弱,仿佛夸父用一根手指头戳倒了一座山峰似地。
薄凉之意不言而喻。
可白胡子股东却是用老鹰一般的视线牢牢凝视着那老神在在的俊美年轻人,良久才沉声道:“不破不立?”
彻底毁掉,才能死而后生。
说罢,武炬的神情忽然严肃了起来,冷声道:“小子,你把老头子放在哪儿了?”
“欸,您别生气。”薛寒一骨碌从沙发上翻起身来,冲白胡子股东人畜无害地一摊手,笑道:“我可没算计您,您眼光毒辣,我可冒不起这个险。”
一顶高帽子强行套上,白胡子股东的脸色才好看了些。
薛寒优美的眉眼一弯,正要说什么,办公室的门却忽然“笃笃”响了两声。
“进。”
武炬的秘书一脸惊慌地推门进来,脸色惨白道:“武……武总,有警察来了。”
白胡子股东眉头皱了皱,沉声道:“来干什么的?”
“说是……找,找薛总。”秘书战战兢兢地向薛寒看了一眼,想来是最近也网上冲了不少浪。
薛寒的眉毛高高一扬。心说薛总这称谓对他来说可真稀罕。
“说清楚了!找哪个薛总?”白胡子股东不悦道。
秘书的肩膀一颤,委屈地伸出手指头指了指薛寒,说:“这个……”
警察要找薛寒?还找到他这里来了?
白胡子股东的两根花白眉毛拧得像麻花一样,还没等他想出了个所以然来,门口的秘书忽然浑身一僵……
一只手轻轻拍了拍秘书的肩膀,秘书不得已让开了身来。
白胡子股东神情一震,只见一个高大挺拔,眉眼深邃的警察从容地越过秘书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纸袋。
“老头子可没有请你进来,警察同志这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武炬苍老的声音夹杂着冰碴子先发制人道。
那警察却站在原地没有言语,只是端着幽深的眼眸轻描淡写地向白胡子股东身后一扫。
白胡子股东下意识地就要辩称这是自家侄子……
“您别紧张,没事。”薛寒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和白胡子股东解释道:“我知道这位……”
他琥珀色的眸子戏谑地一划,一字一句强调道:“警察同志,要来找我。”
白胡子股东狐疑地望向静静立在那儿的警察,一时吃不准到底是谁找谁麻烦。
“我是市警局刑侦大队的副队长陆为。”陆为配合地掏出证件一亮,像那么回事儿地公事公办道:“可以劳烦问薛先生几句话吗?”
还别说,陆警官这表情还真是正儿八经的。
“咳。”为了防止自己笑出来,薛寒匆忙握拳抵在自己唇边清了清嗓,敛着眸子装腔作势道:“好说好说,这边请。”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武炬的办公室,薛寒轻车熟路地把陆为引到一旁的小茶室,走到门口才想起来这是白胡子股东的地盘儿。
“哦,武老先生。”薛寒脚下一错,回过头来冲办公室的方向朗声道:“借您宝贵的茶具一用啊!”
然后也不等茶具的主人回复,就“咣”地拍上了门板。
办公室内的白胡子股东:“……”
武炬喜爱茶文化,领薛寒来过这茶室几次,但奈何薛寒只懂喝茶懒得泡茶,白胡子股东干脆也不带他来了。
茶室虽小,但布置得异常雅致,一方茶几上铺着祥云暗纹的绸布,小和尚模样的茶宠憨厚可鞠,一套薄胎茶壶茶杯晶莹剔透,绣着两三枝雪梅的灯罩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轻柔地拢住了这小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