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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为大步流星地绕过人群,径自去往紧锁的高层专用电梯,悄无声息地上了楼。
“欸欸~网友们,大家来看看这一角啊,能看得清吗?看得清麻烦弹幕扣1啊!哎哟喂……你哥儿俩小心点儿成吗?!砸老子后脑勺了!!”
办公室内不停传出气球崩裂的声音和延陵奕亢奋的嗓音。
陆为风雨欲来的眉头紧锁,上前拨开门口急得直跺脚的几位高管,厉声道:“让开,警察。“
谁知,其中一个地中海高管闻言,竟是脸色一白,扭身就要跑!
“这么赶急得是要去哪啊这位?”
消失许久的陈炳睿忽然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钻了出来,弯着月牙眼笑眯眯地抬爪摁住那高管的肩膀,冲陆为比了个大拇指,示意他这里交给自己。
陆为微微一颔首,也不再多做停留。
他一踏进办公室,就被扑面而来的刺鼻味道和污浊的水雾呛得神色一凝。
屋内乌黑一片,地板上,沙发上,桌子上到处是潺潺而流的污水,甚至是价值连城的展示柜内,各类奖杯奖项以及收藏品无一例外,没有一块儿地方是完好干燥的。
陆为几乎是一进入办公室,一双鞋子和裤脚就湿透了。
而三个大活人更是早已面目全非了,全然看不出来谁是谁。
雨披宛如抽象画派的画布,兜头罩着三个“行为艺术家”。
陆为只能通过身形和气质分辨出来,花枝招展在水雾里举着手机直播的是延陵奕,默不作声不断朝天花板上丢爆裂珠的是薛彬,薛寒……正翘着脚坐在不停往下流黑液的桌子上,一边握着水枪往天花板上打水一边时不时指挥着薛彬往哪边扔。
小半个天花板上的“秘密”随着乌黑的漆料与清水的冲刷渐渐显露原形……
一幅名为人上人的黑白画卷,被缓缓揭开。
“来来来,网友们,我们先来看这一片区域!”延陵奕将手机架在自拍杆上,仰着头往天花板上举,滔滔不绝道:“这一块儿呢,大家能看到一桌子残羹剩饭哈,这桌子旁边的人都饿嘟噜皮了……欸欸欸!不会说话就别发弹幕啊!什么叫猪食和泔水!来个管理给我把他封了!看不清楚的各位老铁,真不是我的问题,电脑不行就换了吧啊别勉强!”
薛寒懒洋洋地隔着口罩打了个哈欠,眼梢还挂着点儿湿润,再一抬眼就见一个杀气腾腾的人影冲自己大步走近。
——要糟!
纵使他完全看不清楚那是谁,但薛寒还是条件反射地瞳孔一张,老远就“恋爱使人明目”的感觉到这个来者不善是他男朋友,暗道一声“完了”就撂下水枪翻身就往桌子那头跳去。
那脾气暴躁的水枪没了支点,骤然恶龙狂舞起来,无差别地“攻击”起范围内的所有人。
最先遭殃的薛彬被毫无征兆的迎面一顿猛浇,只来得及发出“啊!”的一声,就仰面倒地,水花四溅地成了落汤鸡。
没了准心,水枪一顿狂扫,瞬间就将整个办公室变成了花果山水帘洞。
薛寒这心虚的一跑,霎时间让陆为怒火中烧,只目光灼灼地盯着薛寒“翻山越岭”时露出的那一截莹白的窄腰咬牙切齿。
这家伙怎么就不能老老实实的!!非要搞这些幺蛾子!!
“哎哟卧槽!怎么回……!陆警官!你怎么来了啊噗——”延陵奕只来得及看清那站在雨幕里人一眼,就被水枪突袭了个措不及防。
陆为深邃的眉眼此刻闪着森寒的光芒,他没有雨披,额头上的一圈纱布早已经湿透了,一身衣服也湿哒哒地贴在身上,裹出矫健如豹的流畅肌肉线条,仿佛下一秒就会扑向猎物一般。
但他看着跑出老远才停下身回头张望的薛寒,深深吸出一口气,选择了先眼疾手快地抓住那像鬼附身一样的水枪,然后几个大跨步来到卫生间拧上了水龙头。
一套操作行云流水,宛如擒拿罪犯似的干净利落。
离了老远的薛寒咽了咽口水,眼看着陆为丢下水枪,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不禁讪讪一笑,闷声道:“陆警官……你听我解释。”
不怪薛寒太过于惧怕愤怒中的陆为,实在是上一次他惹恼了陆为之后付出的代价惨重,几乎是下意识地软了腰。
而陆为为了防止他再跑,站在五步开外就抬起手指朝他点了点,意有所指地低沉道:“回去再收拾你。”
死里逃生的薛寒没缓过神来,将信将疑地眨巴眨巴眼。
陆为又忍不住瞥了他一眼,才俯下身从水里捞出一颗没有砸破的黑珠子,一边端详一边拿出手机来,将电话打给了张舜。
他身后,薛彬阴沉着脸,活像个溺死鬼一样浑身滴着水,黝黑的眼珠在陆为和薛寒身上缓缓转了个来回,而后拉下口罩冲薛寒邪邪一笑,无声地做着口型:哥,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薛寒懒懒翻了个白眼,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准则,选择了无视薛彬。
“张队,我在蜜语珠宝集团大厦发现异常壁画,可能与蜜语一系列行为有关。”
陆为没去理会薛家兄弟俩的无声互动,一本正经地汇报着。
手机那端说了什么,陆为沉稳地“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手腕一扬,漆黑的液体应声而裂。
——要乱就乱个彻底。
——来吧,网路,媒体,新闻,警察。都来正视,人类天生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