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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懂的感谢信

      齐楚琛回到云隐归途时候又是凌晨三点了,距离上次离家二十几个小时。停好车,走进一楼看了眼沙发,不是昨天中午在这里发生过一场xing事,他都以为严暮出差回来只是一场梦,实际上现在严暮还在异国他乡,当然现在实际上严暮跟在梦里没区别,在飞去异国他乡的航班上。
    齐楚琛走进厨房,拉开冰箱,果然看见一个白天的时间,严暮已经把冰箱填满。新鲜牛奶,进口冰淇淋,五颜六色的水果。水果不管是什么品种,国产还是进口一定是糖度非常高那种,没有一丝酸,因为齐楚琛不爱吃果酸,一点都吃不了。
    冰箱里还有四个打包的食盒,看外包装是他两爱去的一家潮菜馆,不用打开齐楚琛都知道里面装的一定是他爱吃的:翻砂芋头,三杯鸭舌,厚菇芥菜,焗芋头饭。
    齐楚琛看着外包装袋就觉得肚子里叽里咕噜乱叫,赶紧挨个打开看了下,把翻砂芋头,焗芋头饭分出来半盒放进冰箱,其他的放进了微波炉。
    齐楚琛第一次细嚼慢咽的吃着加班后的“工作餐”,脑子里一会想着严暮的父亲病是否严重,一边想着雷智斌的岁数应该跟严暮的父亲差不多大。一个人无儿无女没家人,莫名其妙就这么没了,可能连个哭他的人都没有。
    除了他们也许世间再没什么人关心:雷智斌究竟是怎么死的了。
    脑子里再次乱糟糟不停往外蹦案情相关。齐楚琛吃完饭收拾了下,去了书房,打开笔记本和台式机,一边系统里面查着各种报告,一边网上挖着雷智斌的新闻。
    齐楚琛开车回家的路上,技术那边的人给齐楚琛发了条微信,汇报他们刚才再次拆开检查了雷智斌那台奥迪a6的定速巡航开关,摩擦痕迹明显,应该是经常使用这个功能。
    网上的新闻大多是一些很官方的宣传,出席xx活动,达成xx合作,频率不高,大概一年有那么两三次,其中有一条引起了齐楚琛的注意:xx国总理专程致函雷智斌先生,感谢其为推动xx国医学科技发展做出的卓越贡献。
    齐楚琛打开看了下,里面对于关键的信息只字未提,通篇都是赞美雷智斌认真敬业,专业负责。大半部分是雷智斌的访谈,但是对于标题涉及的具体内容只字不提。
    齐楚琛把这条新闻纪录了下来,在网上又搜索了下,查到了新闻源头:本省一家官媒。
    第二天齐楚琛一早就到了办公室,张潮来的也挺早,还以为自己是第一,进门时候看到齐楚琛坐在位置上,吓了一跳:“不是亲眼看见车开走的,我都要怀疑你昨晚又睡办公室了。”
    齐楚琛轻笑了下,拿起办公桌上的鲜奶喝了一口,张潮看见那包装瓶说了句:“这又是你家家属给你安排的早饭吧。”
    齐楚琛又笑了下,笑里分明透露着得意,他抬起手腕看了下表,才八点过,张潮看他看表,问了句:“严暮那边还没消息吧。”
    “恩,估计下午才到呢。我一会开完会出去趟,带着高睿。”
    张潮点点头,“九点半开会吧。”
    张潮话音刚落,朱臻踏进了办公会,看着两个头一副来了很久的样子,慌里慌张看了下时间,还早,没迟到呀。
    朱臻一上班就收到了雷智斌周六晚上参加的那个行业聚会名单。那是由本地企业家协会发起的每个月固定活动,基本以吃喝玩乐交流感情为主,业务交流,项目开拓为辅。原则上只要是行业在册会员每次活动都会收到邀请函,但是去不去另说。活动场地是会员轮流提供自家的经营场地,到了签个到登记就行,可以带一个同伴。
    周六那天晚上活动参与人数有七八十人,不是个小数目,张潮安排了走访分配。
    “朱臻先去找主办方负责组织会议的人了解情况,你们工作群里多交流,之后再根据具体情况调整。”齐楚琛补充。
    “对了,如果雷智斌去参加活动都正常,那么他的车被动手脚的地方最大可能就是聚会地。去把监控要过来,那边也安排人去了解下。如果你们安排不过来,我一会忙完我去。”齐楚琛说完,看了眼张潮没有要补充的意思,就让大家出发了。
    “琛哥,我一会是跟你出去吧?”高睿走过来问。
    “你先回办公室等着,我去趟技术。”齐楚琛抬脚去了六楼的技术办公室,找到技术的头杨颩,把凌晨查到的新闻链接打开给他看了眼。让杨颩这边安排人去xx国本国新闻网站搜寻关于这个新闻的蛛丝马迹,如果直接搜不到雷智斌,就看看有没有相关领域的新闻报道,要出动总理给雷智斌写感谢信的事肯定不是小事。
    高睿开着车带着齐楚琛去那家官方媒体的办公楼,路上高睿问严暮父亲情况,齐楚琛说估计最快也要晚上才有消息,一飞就是十几个小时,飞机上也联系不上。
    两个人到了官媒办公室,出示了证件说明来意,前台把他两领到会客室等待了片刻,进来个三十来岁的女性,自我介绍是新闻办的副主任。两人心想来查个新闻,派个领导来,看来雷智斌名气不小,结果这个副主任随后告诉齐楚琛,当年这个采访是她做的,稿件也是她写的。
    这下倒是省事了。
    “我看这稿子里对于xx国总理感谢的具体事宜,您并没有写,是属于信息保密还是什么原因?”齐楚琛问。
    副主任摇了摇头:“当时这采访都差点没成,雷智斌一直拒绝。”
    这句话把两人胃口吊了起来,齐楚琛查雷智斌时候,发现的新闻数量并不算少,不说刻意安排,至少说明雷智斌是不抵触接触新闻媒体并且被曝光的。这个事情说来还是很正面积极的事情,为什么如此抵触?
    副主任介绍,当时他们也是接到上级通知知道了这事,她亲自出马和雷智斌预约时间。雷智斌开始说忙,后来就推口要出差,跑项目,虽然语气上听着有礼有节,但是她做新闻这么多年,多联系两次就发现雷智斌其实是不愿意接受采访。
    副主任斟酌了下,考虑到这也是上面安排下来的任务,就跟上面反馈了下,说雷智斌太忙,时间凑不上,这新闻还做吗?上面也懂了什么意思,后面可能是跟雷智斌联系过,具体的她不清楚,后来又打了一次电话,就约上了,但是要求她先提供采访稿,这也是正常流程,她就提供了采访稿,主要是关于xx国合作的项目,雷智斌其中所起的作用,还有没有别的类似项目分享。
    雷智斌那边拿到采访稿,也没说不行,结果当天去了,一问到采访稿里的问题,有的呢雷智斌就很模糊的说几句套话,有的就直接说涉及保密协议不便透露,后面干脆直接说:我没法告诉你这个,换一个问吧。
    两个小时的采访时间,大半时间都在拒绝。这个副主任去之前做了功课,了解了雷智斌以前的新闻,新憋了一些跟雷智斌上过其他采访的有关他个人奋斗史,本人生平的事,总算凑合着把这采访做完了。
    “抱歉没帮到你们。雷智斌的事,我们昨天接到上面通知了,能配合的我们肯定尽量配合,你看你们还想了解点别的不。”副主任语气抱歉。
    “他上过你们别的采访没?”齐楚琛问。
    副主任摇了摇头:“我之前研究他上过的采访,发现没有官媒的,他似乎对官媒很抵触。”
    齐楚琛见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准备告辞,副主任犹豫了下小声说了句:“我这有个小道消息,当不得真,你们就随便听听。”
    齐楚琛点点头:“恩,您说说。”
    “关于那次那个xx国的感谢信,我后来认识的行业里别的朋友,他很隐晦的提了句,xx国那边发展落后,条件很糟,经常有各种传染病。雷智斌应该是做了两件事,一件事是明面的帮助xx国那边的人来我们这学习医学,另一件是揣测,没办法考据,雷智斌可能还给xx国提供了一些医药原料。我们国家很多原料,药物管的都很严格,不是随随便便能出口的,所以雷智斌可能从别的国家倒的。这事肯定不能见光,只是xx国的总理搞不清这中间的弯弯绕,结果以为雷智斌有很大能量,直接写了个感谢信来,想走官方盖章,建立长期合作,结果给雷智斌摆了个麻烦。”
    “那个总理你还记得名字吗?”齐楚琛问。
    “我好像还有那个影印件,你等我去办公室找找。”副主任说完急匆匆走出了会客室。
    不多会,副主任拿着一张已经发灰的a4纸走了过来,“这是当时的影印件,你们拿去吧,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齐楚琛接过来一看,脑壳就晕了,这应该是本地语言,他能确定,不是英文,德文,法文,阿拉伯文,一个个字母曲里拐弯看着奇奇怪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