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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裴遗淡声说:“地址。没有明确的地址,就算有钥匙也无济于事——就是我们现在的情况。”
林匪石也是这么想的,于是打电话把祁连叫了上来,询问小争案子的详细情况:“祁哥,当时小争这个案子是谁负责处理的?”
祁连想了一会儿,不知怎么脸色微微一变:“……我记得好像是小张?”
林匪石观察他的神色:“小张怎么了吗?”
祁连低头扣着手指头,语气有点难受地说:“小张啊,去年的时候协助省里行动,在您没来的时候就牺牲了。”
林匪石:“………”
由于小争的死亡原因是认定自杀,所以当时连案底都没留下,没有能够让他们分析的信息,而小张警官作为那起案子的负责人,是唯一知道小争具体细节的警察,但是这位警官居然牺牲了。
目前所有的线索似乎都在阻止他们继续深查下去,小争的钥匙指向不明,一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最真挚真诚的年纪,真的会是让人深恶痛绝的猥亵犯吗?
如果小争是被冤枉的,真相又该去哪儿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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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西垂,落日余晖洒满了整个市局地表,土地上泛着一片温和柔软的金色。
江裴遗垂在身侧的手指里夹着一根烟,他长身直立站在窗边看向窗外,侧脸冷淡而严肃,直削鼻梁像挺拔的山峰似的,脸庞线条走势深邃立体,阳光透过浓密修长的睫毛漏进眼底,皮肤苍白的有种半透明的质感。
林匪石回到办公室就看到这副剪影似的画面,悄无声息地走过去,从身后伸手轻轻抱住他:“怎么了?忽然这么严肃。”
江裴遗看他一眼,单手把烟掐了,沉默着没有说话。
最近发生的事实在有点多。
着手调查的新案子充满了诡异的疑点,根本无从下手,而林匪石的安危也无时无刻不受到威胁——他家里那场火估计是个老手干的,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就算有什么也被烈火烧成灰了。
想要对林匪石不利的人或许仍在没有离开,藏在暗处虎视眈眈,赵霜依然没有任何消息,沙洲的卧底至今没有露出马脚……
所谓“内忧外患”,让人焦头烂额。
林匪石看他两条长眉紧皱,上挑的眼尾勾出凌厉的弧度,就知道江裴遗又在痛定思痛了,他有意哄江队开心,嘴唇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语气软软地说:“现在是下班时间,不要总是紧绷着神经了。”
江裴遗的侧脸传来湿润柔软的触感,他怔了一下才意识到那是林匪石的吻,严格来说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吻触,亲昵地让人指尖发酥,那半透明的雪白耳朵顿时变成了淡红色,语气却是冷静镇定的:“案子还没查清,哪有什么下班时间。”
林匪石引诱不成,叹了口气:“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看到你色令智昏的那天?”
江裴遗的喉结轻轻滚了一下,垂眼看着环在腰间的手,那双手的指节修长白皙、肌骨分明,雪白指尖有一种说不出的情|色,好似很适合做一些轻拢慢捻的事。
江裴遗将他的手握在手心里,像摩挲美玉般轻轻触摸着,轻声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有种感觉,小争的案子跟我们现在看到的真相或许完全不同,宫建合的说辞听起来没有什么纰漏,是因为小争已经死了,就算他信口雌黄又有什么人能跟他对质呢?”
林匪石的下巴放在他的肩头:“是啊,最不容易戳破的谎言就是针对死者生前的评价,总不能让小争活过来跟他对簿公堂,我也觉得幼山孤儿院里有猫腻,可是我们没有证据。”
顿了顿,林匪石又说:“还有那把钥匙出现的也是……难以理解,假如就像我们猜测的那样,小争死前吞下钥匙是想把它留下来,那么他没有信得过的人吗?为什么要将钥匙吃到肚子里,或者他真的有什么冤情,直接报警让警方来处理,也好过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
这句话像是提醒了什么,江裴遗的眼睫一颤,突然说:“如果他没办法报警呢?”
林匪石的眼睛倏然睁大了。
——如果小争只能通过这种玉石俱焚的办法向外传递讯息呢?
小争的语言系统有问题,他不能说话,十根手指断了,不能写字,从小在幼山孤儿院长大,没有接受过基本的教育,他的表达能力也有限,就算他想要报警,一个不能说话不能写字的小男孩,有谁能够清楚他想要表达什么?!
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就非常让人毛骨悚然了——小争的手指真的是其他孩子为了“教训”他猥亵小姑娘才被弄断的吗?他是真的从小就不会说话吗?
幼山孤儿院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0816”又代表什么意思?
日头从西山沉了下去,最后一抹阳光没入地平线,林匪石脊背有点发冷:“我觉得我们再明目张胆地去幼山孤儿院未必会有什么线索。”
江裴遗转眼看他。
林匪石舔了一下唇:“所以我们可以偷偷摸摸地去。”
“假如小争才是无辜的那个人,那么整个幼山孤儿院都可能是一个深不见底的盘丝洞。”
江裴遗点了点头:“今天晚上我们带两个人过去,让他们在外面准备支援,我们两个进去就好,避免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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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