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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炀端着一杯水走过来,递给于弛,将于弛的思绪从那副画上拉回来
展炀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那幅画,并没有解释,只是开口问,“困了吗?”
于弛没有回答。
“上楼吧。”展炀放下水杯,转身上楼了。
于弛看着展炀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迅速拿出手机查找那幅画的来源,画作完成于十六世纪,以圣安东尼为主题的创作,主要思想就是对信念与信仰的坚守。
“赶紧上来。”展炀不耐烦地趴在楼梯扶手上催促。
“嗯。”于弛不动声色地收起手机。
“看懂了吗?”展炀平淡地问道,于弛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脚步顿住了,之后才明白过来他问的是那幅画。
“……没有。”于弛说出来的话像是在舌头上转了一圈,含糊不清。
“你不觉得那些伸出来的手很可悲吗?”展炀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不顾一切地从深渊里挣扎出来,想要触碰光明,明明近在咫尺,却无法触碰,若即若离。就好比真相这种虚无的东西……你明明知道这背后有什么,却没有能力揭穿,是不是很讽刺?”
“……”于弛知道他指的是这一次的幕后黑手,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好做保证,“基德说过一句话,'胜利的就是正义',所以,我相信我们会胜利。”
展炀不动声色地将目光从于弛身上收回来,转身走进房间。
第16章 同床不同枕
“我睡哪儿?”于弛跟着进去,看了看展炀的房间,皱了皱眉问:“没有别的房间了?”
“那边那个是顾羽的,他虽然不经常过来,但也肯定不会给你睡。”展炀转身看了看于弛,又看了看那边的沙发,伸手指了指,“你睡那个。”
“……”于弛表情复杂,在心里把展炀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压下熊熊燃烧的怒火,咬牙切齿问,“你就是这么对待客人?”
“我是病号。”展炀一本正经,无比自信,理直气壮,极其平静。
于弛:“……”病你妈。
展炀唇角恶趣味地勾了起来,转身去衣柜拿了一件睡衣扔给于弛,自己也拿了一件去浴室了。
“伤口别碰着水了。”于弛不放心地交代一声。
“不然你帮我洗?”展炀大半个身子都进浴室了,又折了回来,看着于弛逗趣道。
“……”大队长一言难尽,吐出来一个无比精炼的字,“滚。”
展炀洗澡的空挡,于弛不知道这会儿该干嘛,环顾了一下房间,顿时起了参观的兴致,跑出去看了看展炀的书房。
书架上摆的有关于侦查和审讯心理的书,外国的多一些,挨着书房的另外一间是顾羽的卧室,于弛翻了个大白眼,被扫了兴致,折了回去。
刚一进门就听见展炀打开浴室门出来的声音,抬眼与展炀的目光相撞
浴室朦胧的雾气飘然上升,氤氲在两人之间。
展炀颈后未擦干的头发上的水滴顺着瓷白的脖颈往下流,浸湿了胸前白色的松垮T恤。
于弛的目光穿透雾气定格在展炀身上,不着痕迹地动了动喉结。
“你怎么还洗头了?说了不让碰水。”于弛微不可见地拧了一下眉头。
“没洗,打湿的。”展炀将毛巾扔给于弛,“帮我放进去,里面还有一条干的。”
“……”于弛接过毛巾,上面有一股好闻的清淡男士沐浴露味儿,惹得于弛心烦意乱,锁着眉头走进浴室。
从浴室出来,展炀已经坐在床上,手里抱着一本犯罪心理学的书,长长的睫毛被灯光打下一片阴影,落在眼睑上,微微下垂的唇角一如既往的凌厉而不近人情。
想起来上次在沙发上睡一夜的酸爽,于弛浑身悚然,默默地拿起沙发上的靠枕扔到床上,“你这么大个双人床,分我一半。”
“……”展炀挑着眉看着于弛,“另一半给媳妇睡的。”
“……”于弛表情空白,不知道哪儿窜上来一股无名火,在展炀的注视下躺了下来,还用靠枕分了个“三八线”
展炀:“……”
于弛泰然自若地拿出手机,靠在枕头上看刑侦小组的群消息。
“老大回来了?”
“嗯?哪里哪里?我瞎了?”
“傻逼,刚刚没听见顾羽打电话?”
“老大在哪儿?”
“你个棒槌,这还不明白,春|宵一梦短——肯定是去展哥家了。”
“嘿——可以,趁老大不在,咱们今天晚上吃夜宵吧。”
于弛复杂的目光停留在“春|宵一梦短”上,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侧的展炀,打了几个字发出去:“当你们老大死了?”
刚发出去,群里立马炸了。
“啊啊啊!完球,老大对不起!”
“老大,童言无忌啊!”
“原来老大还在,泪目.jpg。”
“老大,我们错了!”
“老大你放心,我会看好狗子们!”韩旭被一连串的消息炸出来了,还发了一个敬礼的表情,好像致敬革命烈士似的……
于弛:“……”
“今天晚上不加班,早点休息。”于弛发出去消息后便放下手机,没再看下面炸开花的消息,直接躺下,还拉了拉被子。
展炀的眼角跳了跳,放下手里的书,伸出手关掉床头灯,在完全黑下来的房间里躺下,一双眼睛却是怎么也合不上。